边沐人一进病房,其他一干人等也就全都退出了,此时病房里就他们三人。
“呵呵……有些治疗,只能做,不能多说,你们家跟平头老百姓不一样,所有利益正相关的人都抱有强烈的心理预期,我不能给他们哪怕一丁点特殊的暗示,其中自然也包括你在内,否则,对钟老康复大有不利,你可能已经听说了,好多有点身份的患者最终在我手上也没落着什么好儿,比如那位邵总、彭移海什么的,当时,我有些经验不足,你我一直真诚相待,所以……有些事,我只能选择我认为合适的方式最大限度确保令尊得到最理想的治疗……”边沐推心置腹地解释了一下。
钟大小姐轻轻点点头,面现凝重之色,没说什么。
“这种治疗方法我们业内称其为引气法,上这种治疗手段,方方面面条件很苛刻的,其医理核心在于一个‘气’字,中医重气,老百姓不是常说嘛!佛为一柱香,人活一口气!我呢,时不时过来一趟,心底悄悄地将医护人员的基本医学素养、护工的敬业程度、职业素养,当然,还有你跟齐老师……抽象成某种术算符号,通过算筹进行某种推演,同时,这间病房阴阳之气如何互换,五行之间如何相互激发、制约,我都会进行某种特殊的折算,之后,我得把它们再统一为‘气数’,再进行一致性换算……”边沐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啊?!这么繁琐?!真是难为你了。”
“呵呵……这才算是开了个头,借助电脑,我得将各种适合令尊的药材进行逐一摸排再重新排列组合,你知道吗?令尊不大适合成方的,在成方基础上加加减减也是哄人的,对此,齐老师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从来不打电话跟我一起会商一下,一次都没有,为什么?齐老师关键时候还是将病人的康复放在第一位的,另外,说点犯忌讳的话,给令尊精心做治疗,走常规路子是行不通的,为啥?因为咱们每天所做的治疗其实可以简单总结为四个字‘与天夺寿’!由此……咱们能不能如愿,就得引气,疏引天地之气,将令尊置身于‘气场’最柔和最自然的位置,而不是放置在核心位置,就此而言,齐老师打一开始就弄错了,这一点,你知我知就行了,不能再跟第四个人讲的,犯忌讳!”边沐有选择地解释了几句。
听到这儿,饶是见过大世面的钟家大小姐脑袋顿时大了两圈,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失态了。
此时此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笑了笑,边沐继续解释道:“特别用心与无为可治之间的分寸如何把握,极难!千挑万选,我才最终确定大蒜和白菜,这要是再换个患者,可能就完全是另外一种作派,或者压根也不会考虑‘引气法’的,说句玄的,这两个小碟子摆放的相对位置其实是有区域限定的,我每回过来其实都会简单微调一下的,你们家请的护工脑子挺好使的,轻易不会挪动的。”
听到这儿,钟家大小姐脑子好象都有点不大好使了。
“其实,今天我过来完全可以只字不提的,毕竟责任医师挂的是齐老师的名字,再有,也怕误导你,害你先入为主,继而影响后续治疗,之所以拣要点通报几句,完全是因为令尊在气色方面已经成功闯关,今后治疗大可大方一点,另外,以后如何协调我跟齐老师之间微妙的关系,你也就心里有底了,医护、护工、令弟……皆同此理。”
“哎哟!听得我这脑子……真有点不够用了,不过,最要命的那几点,我应该是听懂了,真是让边大夫费心了!”
“客气!大蒜和白菜可以撤掉了,这里面有三袋子药渣,由我们诊所药剂师特意精选的,明天你找个老实点的花匠,让他按照他理解的比例,掺点花土给你们配上三种花土,这是我挑的人参,随便搁盆里养着,见见阳光,按照花匠的习惯轻轻喷点水就可以了,越简单越好;这是杜仲成苗,仅仅见见阳光就行,不必浇水,顺其自然,其它的不用管;这是生姜,最普通的那种,菜市场挑的,没用硫磺薰过,随便搁到盆土表面,见光不见光的,无所谓,她们觉着搁哪儿合适就放哪儿,越随意越好,有时间我会过来查看的,万一人参变得更加枯萎了,或者杜仲苗让她们给养死了,生姜疯狂长新芽什么的,你都别管,生姜芽要是长得太过凶猛,直接掐了就是了。”说着话,边沐从背包里取出几样东西递给钟大小姐。
“至于其它方面的治疗,咱们最好不要干涉,齐老师怎么安排咱们就怎么听。”
“好的!我会谨遵医嘱的!”钟家大小姐郑重其事地回复道。
轻轻点点头,边沐没做任何治疗也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