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迟寻与段郁牵着手,两人还有些恍惚。
漫天烟花璀璨,即便两人已经从澜羌江离开了,可烟花声似乎没远去,亦或者说,在他们的心里绽放,轰轰烈烈。
出柜出得这么轻松自在也是段影帝没有想到的,不过确实让他轻松了不少,从澜羌江与迟寻回来的路上,嘴角的笑意就一直压止不住,随便看着路边的景色,都觉得美极了。
他牵着迟寻冰凉修长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风衣兜里,弯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着看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爸妈可能知道的?”
“不早,”迟寻笑道,“就比你快一点。”
“啧,”段郁不信,“你肯定早就知道。”
迟寻只是笑着看他,心情愉快。
段郁眉头扬了一下:“那还早点不告诉我?”
迟寻笑道:“在等你爸妈什么时候提起,或者你什么时候提起。”
段郁挑了挑眉笑:“那要是我一直不提呢?”
迟寻面不改色地笑着,与他握在一起的手指扣了扣,偏低头在段郁嘴角亲了一下:“也没关系。”
反正人已经是他的了,段郁想与谁说,或者不想与谁说,他有他的顾虑,有他的想法,都行,他只要牢牢把人抓紧在他身边就行。
“啧,”段影帝听得心都软了,要不是还在外边,勉强注意一下形象的话,他简直想抱着他家可爱的寻rua一阵,而后笑了笑,“怎么这都没关系,你就不能多点要求么?”
“怎么没有,”与他牵着手慢悠悠走着的迟寻脚步一顿,偏头看向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在灯火夜色下闪着光泽,轻笑道,“我还想跟哥结婚呢。”
正与他开玩笑中的段郁一怔。
迟寻的笑容没变,盯着他的双眼变得更加温柔,声音很轻地笑道:“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现在才想的,是一直都想的。”
段郁再次被噎住。
迟寻却是笑了笑:“不过哥要是想谈一辈子恋爱,我也可以。”
“……妈的,”段郁回过神来,被他的双眼盯得浑身都快要血液沸腾了,忍不住笑了,“你这样的男朋友,放哪里不都火热抢手?迫不及待抢着要,人间理想了,我们可爱的寻寻。”
迟寻跟着他笑了笑:“可我只要哥。”
“……”段影帝听得心都软了,但没忘了臭不要脸一下,“我魅力那么大么,让你这么喜欢我?”
“喜欢得不得了,哥的一举一动都吸引我。”迟寻笑着与他手牵手,一步步地走着,声音很轻,又温柔,“以前因为太喜欢了,不敢想,不敢奢望,总会在脑海里用各种理论把自己定在不越线的范围内。”
“啧,”段影帝瞬间从这话里找出一句不爱听的内容,“那就是后来没那么喜欢了,所以敢想,敢奢望了?敢半夜偷偷摸到我房间里摸我,亲我?”
“……”迟寻耳根微微一红,“就,就后来你说的那些……是个意外。”
也正因为意外亲了一下后,就跟上瘾似的,再也压止不住那压抑多年的情感,来势冲冲地将他淹没,不只是想天天看到他,还想抱着他,亲他,与他接吻,再做许许多多他曾在脑海里想过无数次那些让他面红耳赤又浑身血液沸腾的事情……
“我草,”段影帝不乐意了,会错意,瞪着他,“还真是?”
迟寻:“……”
在他桃花眼瞪着下,迟寻没忍住笑了起来,避免被某人抽了,边笑边道:“后来,又因为太喜欢了,无法控制,总想让哥看到我,想哥多看我,又只想哥只看我,疯了似的。”
段影帝已经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眼底掠过灿烂的笑意,掌心变成可轻轻落在迟寻的脑袋上,抓了抓几下:“rua一rua我们寻寻可爱的脑袋瓜。”
迟寻被他弄得笑个不停,顺着他的手心蹭了蹭几下,脑袋瓜干脆放在他的肩膀上,深邃又漂亮的眼睛定定地笑着看他:“那你还不多亲亲我几下?”
这哪里还能受得了?
反正段影帝是受不了的,瞬间笑了起来,捏住他家寻的脸,笑着在肩膀上这张脸狠狠亲了好几口,光亲又觉得不够,沿着亲到了迟寻的嘴唇上,抵着他额头笑了笑:“张嘴。”
迟寻怔怔地盯着他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桃花眼,有些失神地笑了笑,一只手已经环抱上了他的腰,抱着揉了揉,另只手摩挲到他含笑的桃花眼边上,轻轻摩挲着低笑:“不张嘴你就不会亲了?”
“会,”段影帝眉头一扬,桃花眼里笑意更浓烈,也一把搂住迟寻的腰,鲜红的舌尖顺着湿润的唇缝舔舐而过,“我撬开它。”
“……”迟寻白皙的耳根在那朦胧迷离的夜色下,猝不及防地炸起一层浓浓的血色,呼吸都紧了紧,“哥……”
他刚红着耳朵,呼吸急促地喊了一声,就听到耳边传来段郁低低的笑声,紧接着,柔软的嘴唇贴了过来,堵住了他的声音。
两人在冰冷的夜色里接吻,风衣在风中吹得猎猎作响,衣角摩挲在一起时,又仿佛缠绕出了火热的温度。
迟寻想,这是一起过的第几个春节了?
明明过去了许多年,可过往的许多画面,仿佛只要他稍微一闭上眼睛,就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历历在目。
他当年被他父母丢进福利院时,第一个春节时,他还在幻想着他们会不会出现,会不会来接他回家,毕竟当初他们答应他了,说没多久就会来接他回家了。
可他一直等,却没有等到他们来。
后来的春节,他也不奢望他们会来了。
他只是百无聊赖地抱着熊偶,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找个地方坐着发呆,直到段家富养长的小少爷跟随着他爱做慈善的母亲再次来福利院里,少爷专门插着兜,笑吟吟地过来逗他玩:“你们在福利院里,一般都怎么过春节?”
那时的迟寻不想理他,也不擅长与不熟的人交聊,只是抱着自己的小熊偶,小小一团地转到另一边去:“……没什么好过的。”
偏偏段少爷招猫逗狗惯了,手痒得很,越看他这样越是觉得好玩,笑嘻嘻地掐了掐他闷闷不乐的小脸蛋扯着玩:“那你怎么不去跟其他小朋友玩?”
小小一只的迟寻在心里气呼呼的,想拍掉他的手,想咬他,可一看到他冲自己笑得那么灿烂,就又把心里的想法扯回去了,然后慢吞吞地抱着怀里的熊偶挪一下位置,小声嘀咕:“……也没什么好玩的。”
段少爷笑容依旧灿烂:“那你自己一个人不孤单吗?”
年幼的迟寻抱着自己的熊偶,垂着眼皮不看他,盯着自己两只小脚蹭一蹭:“……不孤单。”
他白皙的两只小脚穿着一双很旧的鞋子,在福利院离,没人给他买新的,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子,都是穿到不能再穿了再丢掉,否则就缝缝补补,穿了一年又一年。
而站在他面前的段家少爷,穿着一双新上市很昂贵的运动鞋,干干净净的,亮得很,跟他跟配,尊贵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