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祈雁随着他点头：“嗯嗯，乐乐想少吃点就少吃点，想多吃点就多吃点，怎么都可以！”
常乐：“你要管管我，不能让我多吃。”
封祈雁嘴角一抽：“……我尽量。”
傻媳妇儿，你这真的是强人所难了！！
这预产期后情绪多变敏感，还莫名开始身材焦虑起来的小孕夫为了不让自己再管不住嘴巴吃这吃那的，特意吩咐封祈雁把屋里吃的东西都装起来，放进柜子里，别让他看到，也别给他吃。
“……”封祈雁能怎么办，只能照做，“好好。”
结果他照做了，再把各种吃的都撞进袋子里时，这口口声声说要少吃点的小孕夫眼巴巴地跟在他的屁股后边，依依不舍地看着那些被收走。
封祈雁：“……”
看着他那微红又可怜却要忍着的眼神，封祈雁心都化了，实在是心软不舍：“乐乐再吃点？”
“啊……”常乐一愣，听到他说话了才咽了咽口水，舍得把黏在零食上的眼神，犹豫不决道，“不，不吃了，会胖的，胖嘟嘟的，就不好看了，以后减肥……减肥会很难的，我不要胖嘟嘟的。”
封祈雁：“……”
封祈雁默默瞅着他那嘴上说着不要，却恨不得别人把吃的喂进他嘴里的眼神，被可爱到了，又心疼，忍着不笑道：“不吃我真的要收走了？”
“……”常乐咽了咽口水，掌心在衣服上搓了搓，特别倔强地摇了摇头，“不吃，绝对不吃了。”
“真的不吃吗？”封祈雁说着，便从零食里拿起最近他特别爱吃的送到他的嘴边，香气扑鼻。
常乐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想摇摇头，结果没有忍住，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直接“呜”的一声，再次哭了出来，眼泪不断掉下来：“呜呜呜，我都让你收了干嘛还要诱惑我！”
封祈雁：“……”
我错了！
“好好好，收收收！”封祈雁急忙点头，这回不再心疼心软，直接把东西都收起来，“我收了收了，乐乐不要哭了，乐乐不吃就不……乐乐？”
他收到一半的手被人抓住，常乐一边哭，一边把零食抱进了怀里，坐到沙发上拆开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哭：“呜呜呜可是这些好好吃啊，呜呜呜大口吃的感觉好爽，但是会变胖的呜呜呜，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的嘴巴，怎么会这样，呜呜呜，太好吃了，这个也不不错，还有这个……”
封祈雁：“……”
算了，你还是继续吃吧，当个可爱大胖子。
进入预产期后，他实在是太变化无常了，封祈雁放心不下，询问了医生，医生对此只是了然地点点头：“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正常的，越是到预产期他们就越是容易焦虑，有人会暴饮暴食，有人会焦虑害怕得睡不着，需要爱人陪在身边，慢慢地疏导，问题不大的，不要担心。”
“好的，”封祈雁安心了一些，“谢谢。”
这个时候，忽然有个护士着急地道：“主任，A580号的病人精神忽然失控，速速过来！！”
与封祈雁说话的医生一听，急忙快步赶过去，从封祈雁身旁走过的时候，他看到了对方手中正拿着一份关于病人检查报告，上面有个名字。
看到的一瞬间，封祈雁怔了怔，有些恍惚。
——祝黎。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个名字与这个人了。
“啧，”封祈雁拧紧了眉头，“真晦气。”
上次在医院彻底闹崩过后，他就没有再见过祝黎，不知他死活，也没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过封祈雁偶然从他母亲那里听过，他时常精神失常，像个疯子似的，原本病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封祈雁回到病房的时候，常乐从床上坐起来，软乎乎地靠近他怀里：“老公，你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封祈雁笑着看怀里黏人的小孕夫，越是怀孕了，就越是黏人，伸手抱住他揉了揉几下，低头温柔地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出去了一下，这不马上就回来陪我家乐乐了吗？”
常乐开心笑了起来，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圆滚滚的大孕肚：“我刚刚睡着的时候做梦，梦到肚子里的宝宝生出来了，可醒来发现还没有。”
“……”封祈雁知道他这可能是过于焦虑了，预产期来临的焦虑，便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头在他额头亲一口，“乖，不怕，有老公陪在你身边。”
暮城前阵子爱下雨，这段时间又是大雪下个不停，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出太阳的日子，封祈雁生怕他的傻媳妇儿在医院里待得快要发霉了，便找来了轮椅让他坐下，打算推着他出去走走。
常乐道：“我可以自己走的，不用坐这个。”
封祈雁盯着他圆滚滚的大孕肚笑了笑：“没事，乐乐肚子太大了，坐这个会方便轻松些。”
常乐最后也没有拒绝，大概是今天出太阳了，他心情也很好，笑着哼着歌：“要出门了！！”
“出门一下这么开心吗？”封祈雁笑道。
“你是不知道，我天天躺在医院会憋死的，可医生又说我现在情况不稳定，不让我乱跑，”常乐有点愁，说着又伸手拍了拍肚子里的宝宝，“宝宝们，能听到我说话吗，你们什么时候生？”
封祈雁：“……”
就算听到，也回复不了你……
常乐嘀咕：“噢，宝宝们不理我。”
封祈雁捏了捏他的脸：“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理你的，就是怕到时候你会被他们弄烦了。”
常乐摇头：“不会啊，小宝宝讨喜！”
特别是他跟封先生两个人的宝宝，他喜欢得不了呢！怎么会觉得烦？光是想想他就很开心。
常乐笑起来：“宝宝们这么能吃，生下来肯定胖乎乎的，嘿，胖乎乎的宝宝肯定很可爱！”
这段时间习惯性给他吹彩虹屁的封祈雁亲他道：“我家乐乐这么可爱，宝宝想不可爱都难。”
敏感的小孕夫果然被哄得很开心。
封祈雁笑着推他到了楼下来，医院有很大的后花园公园，为了给医院里各种病人平时走走散散步的，绿化带做得很好，地方也很大，只不过大雪一下，四周都变成了白茫茫的，梦幻似的。
“好可惜，”常乐靠在轮椅上，任由封先生推着他，很轻松，风吹乱他头发，四处看，“我原本还想下来看看花的，可现在冬季都看不到。”
暮城的雪向来很大，飘得满天都是，是挺美的，可同时，许多的美景在冬天里也看不到了。
“有，西边有腊梅，”封祈雁想到了护士有说过，便低头笑了笑，“乐乐要看吗？也不远的。”
常乐一听，双眼都亮了：“好啊！”
腊梅种植在了医院西边的位置，比较偏，所以人不是很多，可封祈雁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刚推着常乐过去，没一会，就有人推着其他人从一颗梅花树出来，差一点也就蹭到了他的轮椅上。
常乐现在是怀孕预产期，要格外注意，封祈雁急忙拉开了距离，对方却张嘴就喷道：“还长不眼睛了？！没看到有人么，是瞎了么！你……”
对方骂骂咧咧的话语戛然而止，封祈雁抬起头时却微微愣了愣，冤家路窄大概就是这样吧。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已经有许久没有见的祝黎，还有推着他散散步的母亲，如今的祝黎已经廋得只有一把骨头了，脸色苍白，没有半点精神气，病怏怏的，一双眼睛无神地转动了几下，看清楚他们两个人时，瞳孔在一点一点睁大。
祝母瞬间呆了呆：“怎么是你们……”
封祈雁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碰到这一家子，想到之前在医院祝黎发疯似的想鱼死网破也要让常乐流产时，眉宇间瞬间闪过冰冷的戾气，将常乐护在安全范围内，冷冷地盯着他们这一对母子。
“干，干什么？”祝母被封祈雁那冰冷的眼神盯得吓了一跳，生怕他会伤害祝黎似的，急忙把祝黎往后拉了拉，“你们害他害得还不够惨么！”
封祈雁笑了，满眼嘲讽：“我们害他？”
这时候，魂不守舍的祝黎瞳孔微微有了焦距，努力地张了张嘴，有点生硬地叫声：“阿雁……”
封祈雁目光冰冷：“滚。”
冷冰冰的一个“滚”字，以及那仿佛不带温度的眼神，仿佛将祝黎洞穿，目光渐渐猩红，落在常乐手指上的戒指，还有那个圆滚滚的大孕肚，忽然间受了刺激，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
祝母吓一跳：“医生，医生！快来啊医生！”
祝黎忽然间好像又疯了，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尖叫，又自虐一般，想把头发拽下来，被祝母阻止，他又红着眼睛，狠狠地去抓自己的手臂，抓出一条条的血痕。
“够了够了！”祝母崩溃地赶紧抓住他的手，“都怪你们，都怪你们啊，我可怜命苦的儿啊！”
封祈雁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只觉得陌生。
一想到他竟然与他发生过关系，他心里就作呕，难受得要命，仿佛喉咙里飞进了一只苍蝇。
无法忍受。
医生很快过来，将疯了的祝黎带走，同时对于封祈雁他们表示歉意：“抱歉抱歉，他精神不稳定，没有吓到你们吧？还有这位总裁夫人？”
“啊，”常乐一愣，被这一句“总裁夫人”给叫得脸一红，摇了摇头，“没，没事，我还好的。”
“那就好，怀孕了受不得惊吓，”医生笑了笑，看着发疯的祝黎被送走，再看一眼挺着大孕肚的常乐，感叹似的叹了一声，“你们两个看着年龄相仿吧，不过命运真是悬殊呢，你都已经怀孕，就快要生了，而他那病弱的身体，怕是与人发生一点关系，都会要命，更别说什么怀孕了。”
封祈雁眯了眯眼睛：“……要命？”
“嗯，差不多，”医生忍不住多嘴道，“他是从小生病，体弱多病，身体底子虚弱得很，自然是没法像其他人一样承受什么男欢女爱的，那不现实，如果治疗顺利的话，估计也得几年以后，他这身体恢复了，才可以吧，不过很多事也要靠运气，几年后的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唉。”
医生原本只是嘴啐多说几句，毕竟没有把封祈雁当外人，而这话听进封祈雁的耳朵里，却变了味，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根据他这具体弱多病的身体，是不可能与人发生关系？”
医生坚定道：“没错，这确实不可能。”
封祈雁没说话，深邃的眼睛里跳跃着不明的情绪，握着轮椅的手微微收紧，低下头时，发现常乐睁着他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眨了眨几下。
“老公，那你之前……”常乐与他四目相对，想到了许久之前的事，“是傻乎乎的……被骗了吗？”
“……”封祈雁觉得丢人又糟心，火大得很，想到那一次祝黎说他们发生关系的那晚，他确实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喝醉了，脑袋沉得很，醉醺醺睡了一觉，当时怎么就被他三言两语糊弄了？
妈的，祝黎这个疯子！
气死他了，要不是这一次医生意外一说，祝黎是不是就想瞒着他到死，让他隔应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