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亭头疼:“酒量那么差就不要乱喝酒了,有什么好喝的,现在好了,喝醉了难不难受?”
不久前还点头向他保证的人,此时却微微红着脸,靠在椅子上,晕乎乎地皱眉:“……难受。”
奚亭轻轻搓了搓他后背:“想不想吐?”
少爷摇了摇头。
奚亭拿了水给他漱口,清洗一下脸,顺便问了老板有没有醒酒茶,奈何没有,奚亭也只好结账过后,回到桌子边,扶着他的腰,想把他扶回车子上,而少爷走两步就分分钟要扑在他身上。
好不容易把他扶回车子上,系上安全带,想把他送回家,结果他喝醉了一问三不知,奚亭多问几句,他就红着眼痛苦道:“亭亭……我头疼。”
奚亭:“……”
仿佛再多问一句都是逼迫他痛苦的根源。
奚亭不忍心再问,摸摸他头发:“有多疼?”
少爷将脸埋在他颈窝蹭低喃:“……很疼。”
“以后别喝酒了,”奚亭看他拧紧眉头痛苦地埋在自己肩窝里,心疼地给他揉揉,“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回家了好好休息睡个觉,白天醒来就好了,以后在外边时,少喝酒了好不好?”
少爷似乎难受极了,埋在他颈窝说不出话。
奚亭一边温柔地给他揉着额头,一边打开车子上的导航,想看看有什么定位么,奈何空空的,他就算想把他送回去让他好好休息都不知该往哪里送,而车子上的行程记录又太混乱了一些。
“我送你去酒店好不好?”奚亭哄着说。
少爷大概是喝酒头太疼了,哼都不哼一声地埋在他肩窝,看着楚楚可怜,让奚亭心软过头,都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两口,有些自责:“我不知道你会这么轻易醉了,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喝。”
“嗯,”少爷痛苦又委屈,“你应该拦着我。”
奚亭:“……”
我有拦了!
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奚亭只能冷静下来,撸了撸他松软的头发:“那你带身份证了吗?”
少爷回答得很干脆:“不带。”
奚亭:“……”
这可怎么办好,丢在马路上吧。
“那怎么办?”奚亭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估计不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能慢慢哄着说,“那你给我说说你住在哪里好不好?或者……或者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少爷不吭声。
“你要不拿手机出来,我帮你打电话?”奚亭试着问,“或者你有没有记得什么朋友还是家里人的电话,说出来,我帮你打也行,好不好?”
少爷头疼得好像听不得他的话,闷着埋在他颈窝,似乎思考了半晌:“……好,有记得一个。”
“那就好了,”奚亭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打算听他念着输入号码,“爸妈的还是你哥的啊?”
少爷醉醺醺埋在他颈窝说:“……段郁的。”
奚亭手一抖,脸色僵了僵:“……换一个。”
少爷苦恼:“其他的我不记得了……”
奚亭:“……”
奚亭:“……你再想想,你哥的,或者你爸的你妈的,或者是你家里的电话,有没有印象?”
“嘶……”少爷头疼得脸色都变了,拧紧眉头,让他再去想那些仿佛是强人所难似的,“头疼……”
奚亭赶紧道:“好好,那不想了,不想了。”
奚亭任由他痛苦地埋在自己肩窝,没忍住抱着他轻轻揉了揉,再想了想,该怎么办,送他回去不知道地址,打电话让人过来接也行不通,带他去住酒店也没有身份证,根本办理不了入住。
虽然他说,他记得段郁的号码……
奚亭拧紧眉头,看着他埋在自己颈窝这副醉醺醺又无害的模样,根本不放心让段郁送回去。
他听闻那位段影帝性别男、爱好男,貌似私底下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加上他跟少爷之间关系本来就微妙,如果让他送喝醉的少爷回去……
奚亭无法保证段郁会不会占他便宜。
奚亭低头看着他:“头很疼吗?”
少爷埋在他肩窝蹭了蹭:“嗯……”
“……要不,去我那边吧?”奚亭憋了半天,还是把这句话憋出来了,他感觉怀里的人似乎僵了一下,让他忐忑不安的心沉了又沉,“……行吗?”
少爷没吭声。
话都说出来了,奚亭也就不打算收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住的公寓,有两个卧室……你可以睡另一个卧室,公寓的条件设施都是可以的,床单被子枕头等所有床上用品,都是我新买的,房间的隔音也很好,能让你睡个安稳觉……”
少爷还是不吭声。
奚亭其实也可以猜到他大概是不愿意的,他在开口的时候,也只是抱着一点点的希望而已。
不过心里难免很惆怅又失落。
“不然怎么办?”奚亭试着说,“我不知道你住哪里送不了你回去,酒店也住不了,你要是不跟我回去,那我就只能跟你流落街头,在街上过夜。就像现在坐在车子里,你看你这大长腿无法伸直,也躺不下去,都没法好好睡觉,对不对?”
少爷还是不理他。
奚亭:“……”
这样说也不行,奚亭又不能逼他,或者直接把他绑自己公寓里,只能思来想去后,抵着他额头蹭了蹭,哄着说:“你看你,现在很痛苦,头很疼的,对不对?所以就应该好好休息,睡个觉,醒来或许就好了,你要是不能好好休息睡个觉,到时候头会疼得越来越严重,你会越来越痛苦的,现在这样你都这么难受了何况更严重呢?”
少爷埋在他颈窝苦恼:“……真的吗?”
奚亭:“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少爷瞅了瞅他,蔫巴巴地垂下眼皮:“哦……”
奚亭看他现在这副无害又好哄骗的模样,简直像一只幼崽似的,心软的同时,也不忘了继续坑蒙拐骗,双手抱着少爷的腰揉一揉,忍着想亲几口的冲动哄着:“所以跟我回家了,好不好?”
这只喝醉后变得纯良又无害的小幼崽并没有立即答应,痛苦地将自己的脑袋在他的肩窝蹭了又蹭,似乎还在犹豫,不太愿意答应跟他回去。
见他犹豫,奚亭厚着脸皮道:“你想想,现在深秋了,北方这么冷,缩在车子里睡觉怎么比得过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舒服,对不对?而且你早上……早上想吃什么我还可以给你做,什么馄饨饺子……对了,你以前不是说过北步行街那家馄饨店很好吃吗?想想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头也不疼了,一早上醒来还有想吃的馄饨,不挺好?”
“……好像是,”喝醉后变得傻乎乎,似乎特别好坑蒙拐骗的少爷被他这一番话给说动容了,微微掀起了眸子,犹豫地看了看奚亭,似乎想看他是不是在骗自己,不过对上的是奚亭非常“真诚”的目光以后,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好吧。”
“……真的?”奚亭一怔,见他点点头后,这才如释负重松口气,恍惚过后笑了起来,开心过头,一下子又失了态,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一大口。
……纯良无害的小幼崽被他亲得脸都要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