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曾在一段记忆里看过那样一个女子的身影，她曼妙生姿，盈盈浅笑，总是身着一袭红衣，舞起来可谓是惊天动地，那摇曳的身姿曾让长明看得不止一次入神，也陪伴着他度过许多年的光景。但是，在那张鹅蛋脸上、柳眉之下、那双本该一样美艳动人的双眸却永远都罩着一层净纱，长明不敢想，那样一个生动的脸上会有怎样一种空洞。

而如今面对琉璃，那种空洞却好像被填补了，她黑亮的眸子如同天上的璀星，明明不会发光，却能映照出世间最独特的光彩。

“长明灯晚，辉映琉璃！”琉璃指了指长桌上的青灯又指了指自己，“是不是现在这样？现在这样是不是‘长明灯晚，辉映琉璃’？哇，你真的好神啊，你会预言？”

长明晃晃脑袋，“我也忘了曾写过这样的诗句了，只是你今天一提适才想起，不过这个‘琉璃’并不是你，而是那顶上的琉璃瓦。”

琉璃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可是我也是琉璃啊，那这句诗里有你的名字，也有我的名字，真的好特别！”她异常的兴奋。

“巧合罢了，你为何这般开心？”

“因为我觉得如此一来，我也会变成一个特别的人，而且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很美妙嘛，联想起来都觉得温暖，这个啊叫做‘留白’！”她学着长明的语气，“这八个字就当做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好了！”

“你还是把你送给我的‘礼物’给收好吧，我看着便觉得伤神！”他叹了口气，白白糟蹋了他一幅好画卷。

琉璃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长明馆主啊，对不起，我好像又惹了些让你不高兴的事。”

长明瞥了她一眼，“算了，我还真是不习惯你突然这么说。

“以后我绝对不会这么做了！”琉璃突然伸出左手拍了拍长明的肩膀，只见他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弓了弓腰，“喂长明，你怎么啦？”琉璃一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定是哪里伤到了，“快给我看看！”说罢便扯下他右肩的衣服。

“快住手！”只可惜琉璃已经看到了那肩膀上泛黑的两排牙印，急忙用衣物覆盖住，“没什么大碍，你先回去吧。”

“你这是被谁给咬了，这个人还真是恶毒啊！”

“的确是挺恶毒的！”长明表示赞同。

“快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一只手就可以解决他！”琉璃一副大义凛然。

长明点了点头，“你！”

琉璃脸上的表情转变为嬉笑，“我怎么不记得了？真的假的？难不成是蛊毒发作的时候？”

“你说呢。”

“嘿嘿，我觉得我咬的挺好看的，你看我的牙那么齐，就当做是你身上的一个图腾好了！”她敲敲自己的贝齿。“不过为什么这印子是黑色的，你上了药？”

长明叹了口气，“大概是你体内有蛊毒的原因，大概你的口水都是有毒的，所以伤口才会发黑，不过应该不会死人的！”

“我的口水有毒？”琉璃惊呼，“这么厉害，那，那我会死吗？”她连忙扒拉着舌头。

“你见过毒蛇咬到舌头会被自己给毒死吗？”

琉璃甩甩头，随即问道：“毒蛇还会自己咬到舌头啊，这么笨！”

“我看你比它聪明不到哪里去。”

“哎！”琉璃深叹一口气，肩膀塌下来好没精神的样子，“看来我现在真的是算得上一肚子坏水了。”

“这个比喻倒是挺恰当的，难得你有这么深刻的自我认识。”长明暗讽。

“只可惜你除了吃人记忆以外又不会解毒。”琉璃偷偷瞥了一眼长明继续假装可怜，“而且还不愿意帮我，看来我真的要客死他乡，被蛊虫吃个干净了。”

长明不语。

“你说，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人到底为什么而活着？”长明重复她的话，“你觉得呢？”

“当然是为了死后能风光大葬啊，反正我是这么想的，哎哎，我要是真的死在这里了，你定要把我葬到一个风景独特可以一览众山小的地方，活着的时候没怎么高高在上过，死后可别给别的坟头压在下面！”

“你想的还真是够远的。”

“那长明你呢，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啊，难不成就只为了吸取回忆带走别人的痛苦？虽说这样听着挺伟大的，不过你总有自己的理由吧！”

长明语塞，“我，没有理由。”

“无趣！不过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活在这个世上的，可是性命是爹娘给的不由自己做主。有的人呢是为了爱情而活，可是就算爱情没了，她们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就像清漪那样；有的呢，是为了名誉利益而活，就比如说我啊；有的呢是为了理想而活，因为未知的明天对他们来说充满了吸引力。对了长明，你说说看你的理想，或许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了。”

“我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