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殿。
焚香缭绕,钩花笺栏。
曲公公面含微笑端着一玉盘踱步上前,轻叩朱门,“皇上,太子宫中送来了松糖糕!”
屋内的靖灵王有些诧异,“进来吧!”
曲公公推门而入,把装在玉盘中的松糖糕放在案上,又斟上黄酒,“回禀皇上,太子宫中来人特意交代,这松糖糕有药性,要用黄酒送服,可缓解您近来的头痛之症。”
“哦?是吗?太子啊,怎么突然间你给朕送这个东西了?”靖灵王看这那精致的糕点,转脸问正端坐在一边的太子。
曲公公一惊,“奴才该死,居然都没有看见太子殿下就在这宫中。”
“没事曲公公,不怪你,是我没有通报就进来来。”靖怡和颜悦色道,和当初在廊亭的他完全是两个样子。
“只是太子都来了,还特意差人送这些糕点过来,真是费心了。”曲公公称赞道,“您还真是关心皇上啊!”
靖怡走近一看,“曲公公,你是不是弄错了,这并不是我府上的糕点啊!”
靖灵王捻起一块松糖糕放进嘴中,酥软可口,还夹着淡淡的荼靡花香。“大致是靖禾送来的,他一向不问世事的样子,想不到还如此关心朕,是借了太子的名义吧!”靖灵王说道。
此话一出,靖怡眉头一蹙,心中暗骂,这个靖禾竟如此殷勤!“那么父皇,靖怡就先回去了,即将出征北上,要去好好宽慰将士们才行。”
“军务交给你朕一向是极为放心。”
“儿臣告退。”
靖灵王摆了摆手,眼睛却盯着那松糖糕,嘴角勾起一个会心的弧度,这手艺明明就是靖茗宫里的,再说,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在松糖糕里放上荼靡花的花瓣还督促要用黄酒送服了!“这孩子。”
“皇上和三皇子还真是相像,口是心非哟!”曲公公也明白这松糖糕的由来。
“这样的口是心非倒是好,怕就怕,表里不一啊!”靖灵王感慨着。
“皇上为何这么说?”
靖灵王摇摇头,对于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心知肚明,却也毫无办法!心中背负有太多的秘密,无法诉说更无法释怀,只愿能带着它们如土为安,不然,不知又要引出多少的腥风血雨!
“阿绿姑娘,那松糖糕送进去了。”曲公公满脸笑意的说。
阿绿急切的问,“曲公公,你可没说是三皇子要送来的吧?您要是说漏嘴了,我可就倒霉了我!”
“不会不会,阿绿姑娘就放心好了,虽说我一大把年纪了,这方面可精明着呢!”
得到肯定回答后阿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三皇子也是,和皇上闹得不可开交,明明却很关切皇上嘛!”
“这个,皇上自个也明白,大家都心知肚明~”曲公公拍拍自己的肚子,“事已办妥,阿绿姑娘且安心罢,快回去和主子说道去吧!”
“谢公公,阿绿走了!”别过。
靖茗坐在案前端详着那一盘精致的松糖糕,思绪飞扬,回到许久以前。那时还小,每每自己生病时,父皇便会命人做一些松糖糕,在其中加入各种药材,骗他吃下,有时为了显出药性,甚至还要喂他一些黄酒。那时自己大病初愈时,却总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说来也很是好笑,二哥和花士影当时还以为黄酒是极好之物,去偷喝来着,结果也是烂醉如泥,只等着受罚。
“茗儿若是乖乖吃药,就可以得到一匹小马!”靖灵王哄着还小的靖茗,是个十足的慈爱的父亲。
“有了小马,就可以像太子哥哥那样出去临阵杀敌了吗?”稚嫩的声音天真的笑容。
“那可不行啊,你这孩子才几岁,就想着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倒是。。。”他忽然止住,笑容也凝住。
“父皇,怎么了?”
“没什么,倒是像极了父皇小时候啊!来,乖乖把这松糖糕吃了,你就有小马了!”
“嗯!”
靖茗捻起一块松糖糕放进嘴中,砸吧着,一口吐出,味道还是原来那个味道,只是,怎么吃都不觉得好吃了。
此时阿绿也已经完成任务回了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三皇子,松糖糕送过去了,本来想说是太子送的,结果太子就在皇上那,皇上就以为是二殿下送的,真的是好险,没让皇上知道。三皇子,你,你怎么了?”
靖茗没什么反应,依旧盯着那松糖糕,“父皇认为是二哥送的?”
“嗯,幸好啊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