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P>

“我和豆豆刚到河边就碰见大丫蹲在那儿哭，这孩子应该是受了委屈了。”沈皎皎抿抿唇，这才又继续说道。</P>

“大丫的耳朵，像是听不见了……”</P>

“什么？”</P>

顾清川被沈皎皎这话砸了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P>

听不见了？</P>

这又是怎么回事？</P>

“前几天刘彩凤打了大丫一巴掌，那时候她的耳朵就出了血，估计那一巴掌就伤了耳膜，今天又被她给打了一顿，估摸着是彻底听不见了。”</P>

沈皎皎低头看了一眼大丫。</P>

小姑娘的脸上通红的巴掌印高高肿起，瘦瘦小小的身体看起来格外可怜。</P>

大丫和豆豆的经历很像。</P>

都是可怜的孩子。</P>

“真是造孽……”</P>

顾清川咬紧了牙，看着大丫怯懦的样子心里也难受得紧。</P>

大丫是刘彩凤的亲孙女尚且遭到这样的对待，更何况是豆豆了。</P>

他当真是瞎了眼！</P>

“家里有药吗？我想给她抹些药，大丫实在可怜……”</P>

沈皎皎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心里的想法。</P>

他记得陈超走之前给顾清川留了些药。</P>

“有，你拿去给她抹一些吧，也能好受些。”</P>

顾清川点点头，从怀里摸出来一盒药膏递了过去。</P>

牵着大丫让她坐下，沈皎皎这才温柔的替她抹起了药。</P>

乳白色的药膏十分滑腻，只挖出一点就能推开很大一块。</P>

大丫原本还有些抗拒，可对上沈皎皎的眼神后就变得意外平静起来。</P>

婶婶的眼神很温柔。</P>

就像从前的阿娘的一样。</P>

顾不得脸上的痛意，大丫渐渐的看痴了。</P>

她好想阿爹，也好想从前的阿娘。</P>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阿娘怀上了弟弟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阿奶不仅每天让阿娘做许多的事情，还总会打骂她。</P>

阿娘眼底的光没有了，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渐渐变了。</P>

阿爹死后，阿娘就像是彻底没了希望，每天都木讷讷的，像是根木头。</P>

顾清川注意到了大丫的眼神，只暗自叹气。</P>

都是可怜的人。</P>

晚上沈皎皎熬了粥，依旧加了盐粒和猪油，再撒上一些翠绿色的葱花。</P>

豆豆吃得满嘴都是，大丫却只敢盯着眼前的粥碗发呆。</P>

荤油的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小丫头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却依旧不敢伸手去端。</P>

在家里这是只有阿奶和小叔可以吃的东西。</P>

她和阿娘只能吃锅底里剩下的那些。</P>

要是没有剩的，阿娘就会加些水进去煮一煮，这样就能有米汤喝。</P>

“大丫不怕，这是你的。”刚一说完，沈皎皎就意识到小姑娘如今听不见自己说话，只能伸着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过去。</P>

看着她的动作，大丫这才惊觉自己如今不是在自家。</P>

香喷喷的白粥就在眼前，而自己身边坐着的，不是凶神恶煞的阿奶和二娘，是笑意吟吟的婶婶。</P>

鼻尖一酸，小姑娘伸手抹了把泪，这才端过碗筷埋头大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