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眼底掠过几分悲痛,他红着眼睛怔愣地看着萧廷宴,颤声问:“你为何要救我?这些年,我们赵家都是萧玄睿一党的,曾经与你产生过不少的利益纠纷。”
“我们势如水火,乃是仇敌。你为何会突然出手,搭救你的仇敌?”
萧廷宴放下粥碗,他掏出一个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他沉默许久,都没应答赵崇的询问。赵崇只觉得四周的空气,令他无比的压抑沉闷。他喘了一口粗气,就听到萧廷宴的声音响起。“本王之所以救你,有三个原因。其一,用你的命牵制住赵炎,让他交出解药。其二,扰乱萧玄睿与赵贵妃的判断……”赵崇忍不住低声咳嗽几声,他眼底涌动着怒意。“你想用我,来影响那对冷血母子的判断?呵……恐怕要让宴王你失望了。他们不会因为我,而影响到他们的计划的……”萧廷宴挑眉,轻声一声:“是吗?本王怎么觉得,和你有不同的看法呢。或许萧玄睿对你这个外祖父,确实有些冷血无情了。可是赵贵妃对你这个父亲,却还有几分亲情存在的。”
“她现在肯定是在想,本王为何会突然出手救你?她绞尽脑汁,恐怕都想不出真正的原因……不过,以她的手段与聪慧,用不了多久,她肯定能猜到的。可是,短时间内她不会猜到真正的原因……”赵崇握拳抵着薄唇,他死死地看着萧廷宴:“你只说了两个原因,还有一个呢?”
萧廷宴敛了嘴角的笑意,他一点点地靠近赵崇。他沉静着眸光,一瞬不瞬地凝着赵崇的眼睛。“第三个原因,那就是本王想知道,当初我父皇和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赵崇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他的脸色刹那间煞白。他似乎是被惊到了。整个人不停的咳嗽……咳到最后似乎就要断了气。萧廷宴眉眼淡漠的起身,让路神医过来,为赵崇诊脉治疗。赵崇想要昏迷,直接被路神医扎了一针,他整个人又变得清醒无比。他喘着粗气,坐在那里,几乎不敢看萧廷宴的眼睛。萧廷宴也不继续逼他,他环顾着这内室四周。“如今的赵府,人员凋零,防守薄弱。你在这里,恐怕很不安全啊。你说,本王此番救了你的命,上面的那位会怎么想呢?他是不是会觉得心虚恐慌,怕你一感动就把那隐藏多年的秘密告知了本王呢?”
赵崇整个人如坠冰窟,他眼底满是惊骇,难以置信的看着萧廷宴。“你……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萧廷宴眼底满是阴鸷,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这些年,本王之所以耐着性子,每年都回京都居住,你以为本王是真的怕了他吗?”
“我父皇与母妃死的时候,本王虽然才不过五六岁,却也足以记住一些事情了。我母妃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突然就暴毙而亡了。我父皇虽然悲痛,却也从没想过,要随母妃而去。”
“当时,父皇还与我说,要守护着本王长大,将一切都交给本王手里,他才会放心去找母妃。可是……不过三天,就传来了父皇薨了的噩耗。你们都说,父皇是自杀,承受不住失去母妃的悲痛,所以才跟着去了……”“你们用这种幼稚的说辞,来诓骗我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你们是把我当做傻子耍弄吧?”
赵崇慌乱的无以复加,他语无伦次的解释。“不,不是那样的。宴王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宸贵妃她是得了疫病,所以才药石无医不过几天就没了。先皇他日夜都陪在宸贵妃的身边,他也是感染了疫病……先皇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不想留宸贵妃一人在黄泉太孤独,所以他才自杀,想要早早的陪她……”萧廷宴满脸戾气,趋步上前一把揪住了赵崇的衣领:“说谎……你分明在说谎,赵崇事到如今,你还在替那位隐瞒,你可真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狗……”他忍不住,狠狠的给了赵崇一拳。赵崇躲避不过,生生的受了这一拳,他被打的头晕眼花,嘴角当即便溢出了血丝。他歪倒在床榻,无力的喘着粗气。萧廷宴屈膝蹲了下来,刚刚那一瞬间的失控,仿佛只是别人的一个错觉。他的脸色,已然恢复了平静。他静静的看着赵崇,轻声道:“你不敢说出实情,本王不逼你……二十多年本王都等了,更何况这几天?”
“你以为,你不说出实情,死死的替他保守这个秘密,他就会饶了你吗?呵……一切才只是开始。本王看你能紧咬牙关,守到几时……”萧廷宴站起身来,疾步出了内室。路神医连忙跟着追了出来。萧廷宴脚步有些紊乱,脸色极其难看的停到了拐角处。他佝偻着身子,慢慢的蹲下身来。而后,他的脸色苍白,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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