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的心,咯噔一跳。她当即便掀开了被褥,吩咐如春,让她喊黑翼进来。谁知,如春还没出去传话。施隶便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县主,大事不好了,永州发生暴乱,云三小姐如今下落不明。”
云鸾的脸色,刹那间惨白。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如春连忙抬手,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云鸾。“小姐,你可千万要冷静啊。”
云鸾紧紧地咬着牙关,重新坐了下来,她调整好了自己激动的情绪,这才红着眼睛看向施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施隶低垂眼帘,恭敬无比地回道。“根据驻扎在永州的探子回报,永州的那些盗匪,与城内的人里应外合,在深夜打开了城门。三小姐带领城内小部分的士兵殊死抵抗,谁知道,那永州的州官魏然,居然不战而降,当场就将永州兵符,交给了盗匪首领,俯首投降了。”
“三小姐被逼入绝境,由于兵力的悬殊,根本无法与那些盗匪抗衡。她带着那些士兵携着一部分百姓,逃出了永州。三小姐为了保护永州百姓,她选择断后,只带着几十个士兵,与那些盗匪周旋。而后,三小姐被盗匪逼得,跳入了永州外的镜湖,失去了踪迹。”
云鸾的脸色难看至极。这段时间,一直都有关于永州的情况,传入她的手中。永州是皇上赐予她的属地。可这属地,四面环山,山匪扎堆,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永州的土地面积虽然很大,可是地广人稀。由于山上的盗匪一直都没人能清理干净,所以这里的百姓,几十年来,从未有过安稳的日子。时不时地,就会遭受那山上盗匪的偷袭……永州的百姓,向朝廷求援。朝廷也派去了不少的官员,前往永州,剿灭盗匪。可每一次,那些官员都失败逃窜,离开永州。久而久之,就没官员,愿意去永州任职。永州成了一个,南储的一块心病。皇上当初封云鸾为县主,之所以拨永州给她,就是因为永州这个地方太乱,盗匪横行,根本无法管理制衡。所以,他才借此,丢了这么一个毒瘤给云鸾。永州如今的州官魏然,还是在三年前被逼着去永州任职的。正因为知道,永州难以掌控,云倾当初与周仝解除婚约后,才自告奋勇,前往永州,替云鸾清理山匪这个麻烦。谁知,自从云倾去了永州,即使拿着云鸾县主令牌,州官魏然也不愿配合,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愿将永州权柄交给云倾。这些日子,云倾一直在和魏然周旋,好不容易赢得了一些军心,打算逼迫魏然交接权利,那些山匪就打开了城门,闯入了永州。魏然没有半分犹豫,居然将兵符给了山匪。云鸾一刻都坐不住,她心里火急火燎,三姐绝对不能出事,否则,她一定要杀光永州的盗匪,让他们为三姐陪葬。云鸾动作极快地穿好衣服,一边朝外面走去,一边叮嘱施隶:“这件事,不准向外透露,尤其是将军府的人。”
施隶抿唇,缓缓的颔首。“属下明白。”
他们的消息来的比较快,所以现在这个时候,京都城的人,除了他们,再没人知道永州的情况。云鸾脚步飞快的冲出府门,跃上门口备好的骏马。她翻身而上,骑着骏马,速度飞快的冲着皇宫飞掠而去。她拿着县主令牌,顺利的进了皇宫。岂知,她到了承鑫宫想要求见皇上时。周公公却有些为难的拦住了她的去路:“县主,陛下现在还没起呢,你恐怕要稍微等一等。你也知道,陛下昨晚为了嘉荣公主的事情,很是恼火……他这一夜,几乎都没休息好。”
“今天的早朝,陛下都没上……现在他好不容易闭上眼睛休息,就算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放你进去扰了陛下睡眠。”
云鸾闭了闭眼,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对周公公说。“永州沦陷,这是大事。如果不及时派兵,前去剿匪,永州的那些百姓,可都要没命了。”
“周公公,你尽管去通禀……如果陛下怪罪,我一力承担此事,绝不会让陛下迁怒于你。这是人命关天,动摇国本的大事。多耽搁一刻时间,说不定就会有许多的百姓无辜丧命。”
“周公公,这事的轻重,你自己仔细掂量掂量?你真的能承担起事情的后果吗?到底是扰了陛下睡眠重要,还是永州那些百姓的命重要?”
周公公犹豫了,说实话,他也不敢承担这份责任。永州沦陷,州官魏然投降,这确实是一件顶天的大事。一个处理不好,可能真的要动摇朝堂,动摇南储的江山。周公公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萧廷宴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着周公公还在犹豫,二话不说直接抬起脚来,狠狠的踹向他的肚腹。“既然不敢通禀,那就给本王滚一边去……”周公公猝不及防,整个人被踹飞。他的身体狠狠的撞上殿门。殿门被撞开,他摔在地上,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他脸色苍白,抬头看向宴王,当触及宴王的那张冷冽阴鸷的脸庞,他吓得满脸都是惶恐。“宴……宴王……”萧廷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拉着云鸾的手,从周公公的身上迈过去,进入了承鑫宫。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醒了皇上。皇上蹙眉,满脸都是不爽。他从床上坐起来,掀开了帷幔刚要怒斥周公公。他一抬眼,便看见萧廷宴带着云鸾,冲到了内殿。他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布,眼底带着几分怒意斥道。“廷宴,朕乃一国之君,你未经通报,就擅闯承鑫宫,你该当何罪?”
萧廷宴一把掀开了帷幔,他脸上染着的全是冷意。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扔到了皇上的面前。“皇兄,你自己看看吧。永州如今沦陷,永州的大部分百姓,都被困在了城内。那些盗匪,抢掠烧杀,无恶不作。城内的百姓,几乎都快死绝了,臣弟就想问问你,永州百姓正活在炼狱,你如何还能睡得着?”
皇上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眼底满是惊诧:“什么,永州沦陷了?”
“这怎么可能?”
萧廷宴满眼都是冷意:“事情真相如何,你看了这封信就知道了。皇兄,恐怕你也不希望,南储的江山,有一天葬送在你手中吧?”
皇上怎么都没想到,他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永州居然会出了这种大事。虽然,他将永州,已然拨给了云鸾。可,永州还是南储的,还是属于他萧氏江山的。他只要还是南储的皇帝,永州的安危,永州的百姓,他就不能坐视不理。皇上冲着殿门外吼了声:“周盛你个狗东西,还不给朕滚进来……将信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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