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扣紧了咖啡杯,尹书瑶内心翻涌的嫉妒快要将她吞没,面上还要装出久别重逢的欣喜“嘉念,我差点认不出来你。”
她眼里闪动着泪光,好似喜极而泣。
沈嘉念静静地看着她,脑海里冒出傅寄忱跟她说过的那些话,没表露出别的情绪。
尹书瑶忽然有点尴尬,低下头盯着杯子里的咖啡,抿了抿唇,声音低低的,显得伤心落寞“傅寄忱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你才不肯来见我?我那天在包厢里等你,结果是傅寄忱来赴约,后来打你电话,发现自己的号码被拉黑了,我就猜到了。以前的事……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是我年纪小,被人挑唆,一时行差踏错才会针对你,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嘉念,你是我姐姐啊,我怎么可能真的伤害你。这几年,我每每想起来都很后悔……”
她眼里的泪光变成了泪水,滴落下来,砸在腿上。
尹书瑶像是没想到自己会哭,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擦泪,但她没有找到。这时候,对面伸过来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捏着纸巾递给她。
是沈嘉念从自己包里拿出来的。
尹书瑶盈满泪水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她就知道沈嘉念会心软。她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再接再厉“你还记得吗?我们从前躺在一个被窝里,分享彼此的秘密,真羡慕那时候,什么烦恼也没有。要是我们都长不大就好了。”
她悄悄抬起眼皮,看见沈嘉念的视线盯着虚空处,似乎被她的话带进了回忆里。
尹书瑶道“在网上看到你经历的那些事,我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要是那时候我们陪在你身边该有多好。”
沈嘉念始终没开口,一边喝水,一边听尹书瑶说。
“其实,我们这些年过得也不太好。”尹书瑶继续卖惨博同情,“傅寄忱应该跟你说过了。我结婚了,又离婚了,夫家对我很不好,怀了两个孩子都没保住。”
说到这里,她像是很难过,深深地埋下了脑袋。
沈嘉念心底划过一抹诧异的情绪,终究不忍,把一包纸巾放在她面前,嗓音轻缓地劝道“你别哭了。”
尹书瑶吸了吸鼻子,极力忍住泪意,然而泪水就像决堤的河流,怎么也控制不住。如果说刚刚流泪是装的,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觉得命运对她太刻薄,忍不住落泪。
“家里的公司被我夫家给收购了,给我爸安排了一个闲职,我爸受不了那个气,没多久就离职了。他本想再创业,谁知被合伙人给骗了,积蓄全部掏空了。我们就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宜城,来到北城。我爸一直没放弃,又找机会开了个厂,跟以前一样,还是做建材。北城的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厂子眼看着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尹书瑶边说边擦眼泪,用光了一包纸巾。
她这番话真假掺半,尹承德从公司离职后,被人撺掇,染上了恶习,输光了几十年的积蓄,还欠了外债。他求助无门,最后盯上了沈嘉念,便来到北城找沈嘉念要钱。那时候的沈嘉念绝情得很,不仅不肯给他一分钱,还对他冷言冷语相待。
尹承德不死心,跑到君山集团大厦去堵人,想找傅寄忱要钱来着。他的算盘打得好,君山集团大厦来来往往都是些精英,傅寄忱碍于面子,肯定不会跟他产生过多的纠缠,宁愿用钱打发人。再怎么说,他也是沈嘉念的舅舅。
那时候,尹承德瘾头上来,真是连尊严脸面都不要了。
不幸的是他没堵到傅寄忱,幸运的是她碰到了傅家的四小姐,傅建芳。在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傅建芳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二话没说给他签了一张五千万的支票。
尹承德拿到一笔巨款,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宜城。
胡玉芝担心他又拿去败光了,直接把支票抢了过来,以死相逼,这才让他打消了念头,拿着钱去做生意。
若是有头脑的人,说不定能利用五千万的本金东山再起。
可尹承德的脑子不如年轻的时候好使,在宜城那地方,折腾来折腾去,没折腾出名堂,钱也花得所剩无几。
一家人辗转来到北城,做起了老本行,开了一个建材厂,一开始勉强能维持收支平衡,最近一年生意就开始走下坡路,距离倒闭也不远了。过惯了优渥顺遂的日子,一家人都不甘平庸,总想着能回到从前的风光,越是心急,日子就过得越差,再拖下去,厂子的租金都交不起了。
眼看着生存都成问题,网上突然爆发出有关沈嘉念的事,他们便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