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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寄忱没有在老宅留宿,跟老爷子一番促膝长谈后,回到了家中。
路上心情烦闷,他抽了两支烟,打开门,那只看他不顺眼的丑猫最近开始依赖他,见他进屋就来蹭裤腿。
不消多时,黑色西裤上多了几根白色的猫毛。
有洁癖的傅寄忱只是皱了皱眉,抬脚做驱赶的动作。下一秒,他发现了不对劲,临走时客厅的灯关了,现在是开着的。
傅寄忱大步往卧室走,边走边唤“沈嘉念?”
话音落下,卧室的门被他推开,床上睡着一个人,穿着柔软的睡衣,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被子上,侧脸压着靠枕。
傅寄忱那一声喊并没有吵醒她。
他去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盖在沈嘉念身上,免得她着凉,然后拿着睡衣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澡。
沈嘉念本来想趴床上休息一下起来敷面膜,不知道怎么睡着了,脖子睡僵了,翻个身,悠悠醒来,身上盖着被子。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傅寄忱恰好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
傅寄忱在床边坐下,帮她理了理睡乱的长发“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训练不是封闭式的,按时到按时退就行,有人图方便住在基地附近的酒店,反正有司机接送,我就回来住了。”
沈嘉念没睡好,困得坐不稳,脑袋往他怀里倒。
傅寄忱垂眸看着额头磕在自己胸膛上的人儿,心底柔软,大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还说不累,困成这样了。”
沈嘉念说“可能是太久没锻炼了,慢慢适应就好了。”
傅寄忱搂着她软软绵绵的身体,享受这样的安宁。
“你忙到现在才回来吗?”沈嘉念细声问。
“公司的事忙完去了一趟老宅。”傅寄忱躺了下来,躺在两床被子中间,成了夹心饼干里的夹心,他的手臂仍然搂着怀里的人,“差点就决定在那边留宿了,还好回来了,不然就你一个人在家。”
“一个人在家怎么了?”
“不害怕?”
“有吉祥陪我。”沈嘉念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突然想起有件事没问他,“那个清洁工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她至今没想明白那人为什么要害她,无冤无仇的。
“是傅羽泠。”傅寄忱跟她坦白。
沈嘉念顿时一丝睡意也没有了,手肘撑着床面爬起来,与傅寄忱相对“傅羽泠?你那个妹妹?她怎么会……”
“她不是我亲妹妹。”傅寄忱纠正。
“对,你告诉过我。”关于傅寄忱的身世,在除夕夜他交代得清清楚楚,沈嘉念记得他那个妹妹是傅老爷子从福利院抱回来的,为了跟他凑做一对龙凤胎,可沈嘉念还是不懂,“我没见过她,她怎么会对我下手?”
傅寄忱搓了搓额头,鲜少有难以启齿的时刻,眼下就让他体验到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提傅羽泠那个人。
“她对我有不一样的情感。”傅寄忱选了个委婉的表达方式。
沈嘉念一愣,懂了,傅羽泠喜欢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所以她的存在,对傅羽泠来说是情敌。
即便这个解释能说得通,傅羽泠的行为也太可怕了,就因为她和傅寄忱在一起,傅羽泠就雇人迷晕她?怎么会有思想这么极端的人?如果她没有及时被救下,接下来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真的太可怕了。
傅寄忱看着她的眼睛,关于她出车祸的真相,他同样难以启齿。
沈嘉念“那傅羽泠现在?”
“被拘留审问,等证据充分、调查结果出来,应该会判刑。”
沈嘉念一时无言。
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傅羽泠毕竟是傅寄忱名义上的妹妹,出了这种事,丢的是傅家的脸,难道傅家人没有给傅寄忱施压,让他平息此事?
对了,他说他今天回了老宅,是不是就为了这件事。
“嘉念。”傅寄忱低声唤她回神,喉结滚了滚,有些话终究要说,“你当年在江城之所以会出车祸,与傅羽泠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