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羽泠握紧了筷子,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傅寄忱说:“长头发,大眼睛,皮肤白,长得漂亮,性格倔强,该安静的时候安静,该发脾气的时候闹得不可开交,会拉大提琴,做饭不怎么样,喜欢收养流浪猫狗,不爱撒娇。”
他在心里补充:但偶尔流露出撒娇的模样,特别拿人,想把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第一次听到这么长的择偶标准,傅老爷子怔住了,没话说了。
傅羽泠一颗怦怦乱跳的心逐渐冷却,在她听到“会拉大提琴”几个字时,她就知道他说的是沈嘉念。
他还是忘不了她。
沈嘉念已经死了三年了!他为什么还不肯放下!
傅寄忱抽了张餐巾纸擦嘴,表示自己吃好了,起身推开椅子,拿了椅背上搭的西装外套挂在臂弯:“爷爷慢吃,我先去公司了。”
傅羽泠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急如焚,有些事不能再等了,等来等去,只会等到他再次与某家千金即将订婚的消息。
解决那些女人,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她想得到他,想和他在一起。
*
沈嘉念不是八卦的人,会知道网上的新闻,是乐团其他成员吃瓜讨论的时候,刚好被她听到了。
傍晚五点多,裴澈下班了,开车过来接她。
沈嘉念在后排放好大提琴,绕到副驾驶室坐好,系安全带时,跟裴澈提起:“你知道君山掌权人的未婚妻跟其他男人的亲密照被传到网上的事吗?”
听她提起“君山掌权人”几个字,裴澈的心蓦地一紧,扭头看她:“我没听说过,你从哪里知道的?”
“乐团的人聊八卦,我偷听了几句。”沈嘉念记得自己以前在电视新闻里见过那位传闻中的君山掌权人,语气难免流露出对他的同情,“好像是叫傅什么忱,那样的家世背景、长相气质,他的未婚妻居然舍得给他戴绿帽子。”
裴澈启动引擎,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凉,没有接这句话。
他很清楚自己在害怕,害怕她提到那个人的名字,提起与他有关的事情,害怕她提的次数多了会想起什么。
回家的路上有些沉默,沈嘉念察觉到气氛不对,又说不出原因。
翡翠天府的别墅里,周若做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烤了香甜的蛋糕,还开了一瓶红酒。银色烛台上摆着点燃的蜡烛,温暖的烛光摇曳,在墙壁上投映出温馨动人的影子。
沈嘉念看到这一幕,愣了一愣,眼睫毛扑闪,仔细把几个人的生日回忆了一遍:“今天好像不是谁的生日……”
她回过头问身后的裴澈,不知何时,跟在她后面进屋的裴澈不见了。
周若微笑着站在一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裴澈再次出现,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缓缓走到沈嘉念面前,清隽的面容上带着笑,亦有忐忑。
沈嘉念见此情景,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周若,又看了看裴澈。
昨晚在车里,裴澈对她说:我们结婚吧。
当时她怔了许久,并不是排斥结婚这件事,只是觉得有点突然,一副嗔怪的语调回应裴澈:“哪有人求婚是这样的?”
裴澈于是顺着她的话问:“小念想要的求婚是怎样的?”
沈嘉念说:“要有烛光晚餐和鲜花,还要单膝下跪,最好有家人的见证。但不要在大庭广众下,我会不自在。”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不能免俗。
裴澈听进去了,并且这么快就付诸实践,在今天晚上准备了烛光晚餐,提前买好了鲜花藏在家里,还有周若这个家长作见证。
在沈嘉念的注视下,裴澈单膝跪地,俊秀的五官在烛光里充满深情。
他从西裤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轻轻打开,一枚钻戒躺在绒布上。
“小念,我很庆幸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依然陪伴在彼此身边。”裴澈说第一句话时,眼里就有了泪光,他还是坚持着说完想说的话,“你受了很多苦,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哪怕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三年来你过得有多艰难,所幸一切都随时间过去了,我们都还好好的。我十八岁时许下的生日愿望是永远跟你在一起,照顾你、爱护你,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小念,你愿意嫁给我,与我共度余生、白头偕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