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爷子看重的是徐家，二小姐年纪小不懂事不要紧，只要她是徐家正儿八经的女儿就成。

“没什么。”

“我再去做一道番茄蛋汤！”

傅寄忱坐进车里，看了眼手里攥着的纸条，一点点展开，黑色毛笔字跃然其上，只有简单的四个字：静候佳音。

裴澈看向厨房的方向，像是随口一问：“报纸谁买的？”

沈嘉念的声音传来：“我在书店买书，随手拿了一份，怎么了？”

傅寄忱摩挲着掌心里的手把件：“暂时不用。”

傅寄忱闻言，脸上表情纹丝未动。

双方家长坐下来聊了两个孩子的婚事。

她厨艺不精，负责拌凉菜，偶尔还偷吃一口。

傅家与徐家联姻的事，宋舫知晓一二。

今天北城是阴天，无风，空气闷热。身处室外，却像被装进密封罐子里。

寺里的小沙弥没有不认识傅寄忱的，每回他来都会捐一大笔香火钱，被一众小沙弥称作一心向佛的大善人。

“住持师父猜到施主今日要来，留了纸条给你。”小沙弥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刚刚忘了。”

山脚通往潭福寺的路，傅寄忱在过去三年里走了很多个来回，每次都是他一个人。踏在石阶上，他脑海里浮现的是跟沈嘉念一起走过的场景。

“听说闫秋生这个月中旬要开个人演奏会，阔别多年的公开演出，大半个音乐圈都轰动了，不知道沈嘉念会不会作为特邀嘉宾出席，期待一把。”

当年，与傅寄忱定下婚约的是徐家的大小姐徐幼萱，订婚请帖都发出去了，傅寄忱的父亲突然车祸去世，傅寄忱为父守孝一年，订婚不了了之。

傅寄忱说完“潭福寺”三个字就闭上了眼睛。

裴澈去客厅倒水喝，茶几上摆着一份报纸。

沈嘉念信心满满，走到流理台边，跟周若提出，汤交给她来做。

沈嘉念死的第三年，傅寄忱别说走出来，他至今都不肯相信她死了，要不然，怎么会求神拜佛。

徐幼萱和男友的事算是过了明路，没多久，徐幼萱有了身孕。

就算宋舫不说，他心里也有数。

从前只当这是一句戏言，如今才体会到，说得很有道理。

“沈嘉念似乎销声匿迹了，本来她作为闫秋生唯一的关门弟子，我以为那场惊艳全网的演出过后，她会借着这阵东风在音乐圈里发光发热，谁知道突然查无此人了。”

他不再说什么，中途把宋舫放在去往君山总部的路口，然后开往潭福寺。

“你没有记错！我也看过那个新闻，恨自己没有保存下来，后来就找不到了。”

宋舫说完那句话，许久没听到傅寄忱的回应，他又补充一句：“我让人去问了那家报社的总编，对方隐晦地透露，这篇报道是老爷子授意的。”

瞿漠看到他，下车打开车门，空调开着，凉气跑了出来。

瞿漠下意识掏出手机查看日期，已经八月了，这个月老板还没去过潭福寺。

小沙弥目送他进了大雄宝殿。

车开往机场的途中，宋舫用手机查了网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不出意外已经上了微博热搜，还提到了沈嘉念的名字。

裴澈假装无事地应了声，拿着手机起身走到窗边，果然在网上看到了相关的讨论，那些网民提到了沈嘉念。

今年六月份，傅徐两家的联姻重新提上日程，对象换成了徐家的二小姐，徐静依。这一位今年刚大学毕业。

“只能说他们那个圈子还是讲究门当户对，裴澈和沈嘉念分了不就是因为沈家垮了，傅寄忱和沈嘉念也没走到最后，估计还是这个原因。看来这个徐家很牛逼，有没有人出来科普一下？”

“刚到。”裴澈说，“可能你们忙着做菜没注意听。”

他不希望小念过去的事被翻出来，包括和傅寄忱之间的牵扯，所以，他当初花了大价钱删光了与她名字关联的一切词条，试图掩盖那段时光。

词条可以删除，不代表那些事没发生过。

裴澈望着窗外沉思了会儿，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

没多久，网上关于沈嘉念的留言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