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久未现身的傅寄忱出席董事会。
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有高管去总裁办公室找忱总商讨项目的事,却被他的特助宋舫告知,忱总已离开公司,有事下午再说。
这件事传到傅建芳耳朵里,她轻嗤了声,趁着老爷子今天来了公司,转头就到他老人家跟前告状,说傅大不像话,消失了十来天,回公司待了俩小时就不见人影,怕是心思早不在公司里。
老爷子听了,没表现出不满。
傅建芳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了,话语里内涵老爷子偏心,他都这样懈怠了,还敢放心把公司交给他。
“不交给他交给你吗?”老爷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茶杯不离手,眼瞅着她,恨铁不成钢道,“你最近跟文英怎么回事,又闹离婚,孩子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在吵架,砸碎了不少东西,把他吓坏了。”
傅建芳没料到告状不成,反而引火烧身,神色别扭道:“这次不赖我,是他对不起我。大前天晚上,我有点感冒,家里没药了,打电话给他,想让他回来路过药店买点感冒药,是个女人接的电话,还跟我装不小心接到的,言语里暗示贾文英在陪她逛街。”
提起来她就一肚子气,倒没觉得委屈,毕竟外面那些靠脸博出位的女人也就只敢隔着电话挑衅她,真见了面,只有跪在地上给她擦鞋的份儿。
跟她们计较,她是自降身份。
她只是气不过贾文英的道貌岸然,在人前装得文质彬彬,树立起爱妻子的好丈夫、爱孩子的好父亲形象,背地里不知玩了多少女人。
为那些女人怄气不值当,所以她把气全部撒在贾文英身上,跟他大吵了一架,险些动了手。
到最后,终究顾忌着脸面,只砸烂了些家具。
老爷子不想听她说夫妻间的烂账,听了头疼,挥手叫她去忙自己的。
傅建芳忿忿地踩着高跟鞋离开办公室,关门的时候,余光瞥了眼,瞧见老爷子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给人打电话。
她留了个心眼,故意走得很慢,听到他问电话那边的人:“寄忱,你现在在哪儿?”
松开手,门彻底合上,傅建芳勾起了唇角,看来老爷子对傅寄忱早退一事也不是满不在乎的态度。
办公室里,傅老爷子听孙儿在电话里解释:“有点事去处理,晚点再回公司。”
老爷子没问他是处理公事还是私事,相信他有分寸,只叮嘱一句:“晚上回一趟老宅,爷爷有事跟你说。”
傅寄忱应了一声“好”,通话就此结束。
车缓缓停下,他收起手机,抬眸看向车窗外,“风雅颂”三个字以行书的形式雕刻在深褐色牌匾上。
“忱总,到了,就是这里。”
今天给傅寄忱开车的不是瞿漠,是郑翼,他双手握着方向盘,视线落在后视镜上,出声提醒。
傅寄忱正了正领带结,一脸冷肃地走进私房菜馆。
郑翼跟着他进去,先他一步到前台,跟值班的工作人员交涉,表明君山集团的忱总要见他们私房菜馆的老板,老板不在经理也行,总之,要见到管事的人。
“君山集团”几个字如雷贯耳,但凡听说过的都有所忌惮,工作人员再看不远处那个穿着商务装、通身气派的男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拿起座机拨打电话。
得到指示后,前台领着人去里边的休息室,上了一壶碧螺春。
休息室里的装潢风格古朴高雅,落地窗后是假山流水,亭台小榭。五月正是草木茂盛的季节,那些植株在阳光下翠色欲滴,颜色各异的花朵点缀其间,相映成趣。
等了没多久,一位中年男人匆匆赶来,一脑门的汗水,顾不得擦拭,看清坐在木椅上的男人,赶忙伸出手问候,说话间还喘着粗气:“忱总,真是不好意思,未能远迎不说,还让你久等,是我的失礼,还望留下吃顿饭,给我个赔罪的机会。”
老板脸上堆满笑,心里既忐忑又欣喜,虽然他这地方接待过不少达官显贵,但是像君山集团的掌权人这种身份的,实在难以遇到。
“余老板客气了。”傅寄忱跟对方握手,嗓音温厚,“贸然前来,没有给你造成麻烦就好。”
中年男人不胜惶恐,连忙摆手说不会。
多余的寒暄傅寄忱没再说,直接挑明了来意:“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找你帮忙。”
余老板受宠若惊道:“你说,但凡能办到的,余某绝不推诿。”
说话的同时,余老板心里纳罕得很,自己能帮上傅家太子爷什么忙?
傅寄忱拎起茶壶兀自倒茶,说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想请他调出一天的监控,让他手底下的人拷走。至于原因,他没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