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紧紧抱住沈嘉念,将她一整个护在自己怀里,用后背顶住了倒下来的打光灯。
“砰”的一声闷响,是打光灯砸在坚实的脊背上的声音。
男人忍着痛,却还是溢出一声闷哼。
沈嘉念猛地怔住,而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这个声音……
没等她细想,又是“砰”的一声,打光灯倒在地上,灯具碎裂的声响随之而来。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沈嘉念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以及头顶上方压抑的呼吸声,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席卷心头。
数秒之后,有人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
“沈老师,你有没有事啊?”
“腿没被碎片弹到吧?”
其中夹杂着道歉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沈老师,都怪我,是我倒退着走没注意。”
傅寄忱从公司赶来,一身名贵的黑色商务装,皮鞋锃亮,腕上的表低调奢华,面容英俊冷漠,气度沉稳。检票进入厅内,现场不少提前到场的观众投来好奇的目光,暗暗惊叹,这是哪位大人物来了。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闫母是实打实喜欢沈嘉念,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沈嘉念点了点头,刚才被吓得不轻,脑子都还是懵的,她取下衣架上的风衣套在身上,坐在角落的休息椅上缓神。
小姑娘的注意力都在沈嘉念身上,没留意旁人,只记得那人一身黑衣,脸都没露出来,摇头说:“不知道。”
这种商业人士也不知道嘉念那样单纯的性子能不能降得住。
“我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但他的身高、身形轮廓,包括走路的姿势,与裴澈非常相似,世上会有这种巧合吗?”
“世上的巧合有很多啊。”
“时不时就有素人的长相酷似某位明星的娱乐新闻爆出来,供大家谈笑,你想想看,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拥有高度相似的容貌,那么身体其他方面的特征相似也没什么稀奇的。”
柏长夏:“一定!天塌下来也得去!”
沈嘉念不死心,又问了问其他人。
沈嘉念发完消息后,垂下脑袋,双手握着手机抵在额心间,努力拼凑那些不容忽视的细节,每一帧都那么清晰地纂刻在她脑海里。
那些人说话的声音,传递到沈嘉念的耳朵里,变成杂乱无章的嗡嗡声响。
“裴澈在地势那么险峻的山上飙车,从悬崖坠入大海,车都撞变形了,即使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有关机关也证明了他没有生还的可能。嘉念,你是不是还对他的死耿耿于怀?”
柏长夏扭过脖子望向后面,偌大一片观众席密密麻麻全是攒动的人头,几乎座无虚席。廖导的节目有口皆碑,蹲点抢票前来现场观看的人自然多。
彼此目光交汇,傅寄忱轻颔首,闫秋生见到他并不意外,微笑致意。
闫母借机打量了傅寄忱几眼,上次他带着嘉念来家里拜访,她当时不清楚他的身份,没仔细看。
演出当晚,傅寄忱空出了时间,六点多就驱车过来了。
反复斟酌,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她。
两个男人吓得脸上直冒冷汗,刚刚他们合力搬一台钢琴,一不留神碰倒了打光灯,差点害得沈嘉念受伤。
傅寄忱抬眼,淡淡一笑。
“沈老师,回头我们帮你问问。”小姑娘见她对此事十分上心,宽慰道。
第二次过来彩排,沈嘉念没有碰到那个救她的男生。她特意问了现场的工作人员,他们私下帮她打听过,还去找了负责登记临时工的人,照着名单一个个比对,仍旧找不出来。
“没什么。”
屏幕上,是她刚才打的字:“我今天遇到一个男生,好像裴澈。”
沈嘉念给他的票在前排最佳观看位置,另外几张票在同一排,相邻的座位。
“谢谢。”
柏长夏不想她陷入不好的回忆里,及时转移了话题:“你最近在忙什么?”
闫母小声回了句,在儿子边上的座位落座。
不止这些,还有他抱着自己的感觉、身上的味道,以及那道短促的闷哼所发出的声音,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