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骨架上还长着陈旧发黄的鱼鳃，一双鱼眼黄澄澄的，那骨鱼像是随意游荡到附近，瞥了杨彻一眼，又不感兴趣，甩了一下又朝另一侧游去。</P>

因为能见度的原因，杨彻最初只能看见比他人还大的鱼头，然后是侧过去的鱼身子，那骨架里装了不少碎掉的人族骷髅头。</P>

看到鱼腹的时候，鱼头已经看不见了。</P>

等看到鱼尾，鱼头和鱼腹都看不见了。</P>

再下个瞬间，这尾数丈长的骨鱼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安静的就像从来没出现过。</P>

杨彻手上的烛火完全没有受到荒河水的影响，但它的火苗是向上的，这让杨彻知道他和剑灵是在一直向下。</P>

俩人落到河床上，剑灵一手拿着杨彻手腕，另只手去找杨彻持烛火的手，她没有去抓人烛，而是把着杨彻的手腕，把烛火按到接近河床，照亮她想要看的区域。</P>

河床软烂，一脚就踩进膝盖。没由来的，这种质地让杨彻觉得非常恶心。</P>

他们踩在这不太费力的软烂泥中行走，深一脚浅一脚。</P>

很快杨彻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觉得恶心，因为他看到了一滩泡软的尸体。</P>

像劣质油彩画一样的巨人观，他不知道为什么这腐烂的尸体会有颜色。杨彻宁愿看干枯的尸体，那并不让他觉得恶心，但看这烂泥一样泡成一滩的巨人观，属实让他每根神经都觉得不适。</P>

再联想到脚下踩着的、小腿趟着的软烂质地，这让他感觉自己SAN值狂掉。</P>

还好，剑灵拉着他绕过了那滩巨人观。</P>

他们在安静的黑暗中持人烛走了一会，剑灵把手伸进一片烂泥中摸索。</P>

她试图找准位置，在一片数丈方圆的区域找了很久之后，终于摸出了一柄暗黄的断剑。</P>

杨彻感觉到她瞬间有些恼怒，但这暴躁的情绪一闪而过，她继续拉着杨彻寻找。途中两人遇到了另一条鱼，这条鱼烂了一半，体型很胖，骨架宽厚，它似乎被人烛的火光吸引，摆了摆鱼尾荡过来，也是看了看杨彻，就失去了兴趣。</P>

它在杨彻附近徘徊了片刻，鱼嘴一张一合，吸了不少河床底的烂泥进去，又很快游荡离开了。</P>

剑灵似乎对俩人的安全很是放心，根本没管周围的动静，只是专心的搜索河床，直到那节油润的脊骨烧的只剩小半截。</P>

她放弃了搜寻，收起那柄暗黄色的断剑，开始带着杨彻上升。</P>

离开河床底部，杨彻有些干呕，只呕出了一团清气。</P>

剑灵似乎感觉到了杨彻的不适，回过头看了看他。</P>

那团清气在水中没有上浮，上浮的杨彻和剑灵快速远离。</P>

在清气离开视线的最后时间，杨彻看到四面八方的黑暗中蹿出几条黝黑的腐烂鱼类，这次的鱼是长条状的，它们蹿的无声无息又极为迅捷，将杨彻吐出的那团清气吞吃下去。</P>

有条鱼似乎还望了杨彻一眼，而后者竟然能从那腐朽的鱼眼中读出一丝带着饥饿的满意神色。</P>

在杨彻的探查中，这些东西都是死物，连一点灵体的波动都没有，比起困惑，杨彻更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