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那么你的一切情绪都是无足轻重的。”后面黑色人影又说了一大堆话。</P>

......</P>

李雨竹在完全清醒之后，黑色人影也没帮她接骨头。</P>

“你叫我瓮就行了。”</P>

瓮声瓮气的瓮，杨彻在心里帮他补充道。</P>

瓮几乎不直接帮李雨竹完成任何事。</P>

折断的臂骨是她自己接上的，还用两块削平的粗树枝做了夹板。</P>

奇怪的是，从李雨竹醒来之后，杨彻就再也没感受过，之前那种几乎要把自己吞噬的黑暗情绪。</P>

只有瓮问她为什么要修炼的时候，那隐伏的强烈杀意才一时涌现，跟着，强烈的情绪又被飞快弹压下去。</P>

“为了杀人。”</P>

“杀谁？”</P>

“我的养父母，和他们的子嗣。”</P>

时间一晃过去，在李雨竹踏入炼气境之后，瓮让她潜入水底，在泥沙埋没的河床里，埋着无数黑灰色的陶器，有的是瓦罐，有的是瓮。</P>

李雨竹把比自己也矮不了多少的一座旧瓮从水里拖了出来。</P>

瓮又让李雨竹去最近的城池，在坊市里买了个储物法器。</P>

她拿回来的是一条骨质的镯子。瓮没办法把自己直接放在储物法器里面，于是亲自出手将这法器祭炼一番，接着将陶瓮的本体变做芥子大小，卡在了骨镯上雕镂的缝隙里。</P>

彼时的瓮还没有告诉李雨竹自己的形态，但告诉她自己无法离开这瓮太远，也几乎没有出手的能力。</P>

......</P>

杨彻的意识似乎分成了无数份，这些意识尽数落入李雨竹的重要回忆情绪中。</P>

他不知道濒临死亡的李雨竹是不是在人生走马灯，他自己倒是在度过李雨竹的人生走马灯。</P>

他的意识跟着李雨竹的回忆经历了几乎所有事情，甚至李雨竹修炼功法的心得体会，他也由此了然于心。</P>

时间的概念在这样的过程中模糊，他的每一份意识都觉得过去了漫长的时间，但杨彻仍旧能感受到手中的长枪。</P>

长枪溃散的速度是如此缓慢。</P>

或许不能说是缓慢，只是杨彻觉得缓慢。</P>

这有点像传说中高阶魂修的神通，神游八极、分魂万千。</P>

在漫长的时间里，切身体会了李雨竹过往的一切，再醒过来，却发现只是刚刚过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P>

他应该拔枪，再朝李雨竹心口捅一枪，结束这一切。</P>

但在感同身受之后，他竟然一时怔忪，无法下手。</P>

相比于正在流血的李雨竹，杨彻才是看起来犹豫的那一个。</P>

他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做，李雨竹先开口了。</P>

她有些被自己的血呛到，咳了一声，声音些许沙哑。</P>

“你刚才在搜我的魂？”她眼中一片寒光。</P>

杨彻一时心头剧震，她也有感觉？</P>

“不对...魂修的搜魂绝不可能如此温和...”她仔细一想又觉不对，喃喃自语起来。</P>

“你想杀李殊云？”问出这句话，杨彻立刻感受到李雨竹森冷的情绪，李殊云正是李家的主人，收养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