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睡到天黑，有人冲了进来，这人一身灰衫，是个下人，他直接进来抓着小女孩的后脖颈。</P>

睡梦中的她惊叫出声，心头狂跳，几乎换不动气，那人速度极快，明显带些修为，两三步就穿过一道庭院。</P>

看的出这深院范围很大，比青凌城王家的宅子也差不多，不多时，小女孩被带到一间屋子，扔在地上。</P>

屋子里高矮胖瘦，站了很多大人，没人说话。地上跪着很多年幼女孩，都和她年纪相仿。</P>

她很紧张，但是紧张的不是自己，她急着在找什么人，很快看到了自己的姐姐。</P>

她姐姐也看到了她，立刻手掌按了按地面。这是她们预先对过的动作，意思是不要说话。</P>

“五哥，该选人了。”一名肥胖修士看向人群中另一人。</P>

杨彻在小女孩的身体中无法使用望气术，不能探知对方的修为，但纯凭小女孩的感官，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逸散出的浩瀚灵压。</P>

那被叫做五哥的中年修士，向人群侧边看了一眼，立刻就有人上前，拿着白亮亮的小刀子，在女孩们的手指上割口子。</P>

拿小石盏取了血，挨个往一个形制奇怪的石灯里滴。</P>

那石灯上的火焰是紫红之色，鲜血滴入其中，就像燃料一般，火苗便是猛地一窜，有些还冒出青绿色的淡淡微光。</P>

“李雨竹，到你了。”持刀的下人朝她招手。</P>

幼年李雨竹十分听话，赶上去伸出手指。</P>

这一刀割在指腹上，那人是压了压再割的，割的不浅，他还捏着伤口对石盏子里挤了挤，鲜血汩汩流出。</P>

杨彻这才发现幼年李雨竹的每根手指，指腹上都有刀疤。</P>

看来这样被刀割取血已经是很多次了。</P>

取完血之后，那人丢给她一小条白娟，便去割下个人了。</P>

整个过程，所有的女孩都是跪在地上，不允许起身。</P>

幼年李雨竹颤抖着，看向她姐姐那边。</P>

她在害怕，她没心思绑伤口。</P>

血液滴入石灯火苗，火焰反应越强、越旺盛的，就是被选走的人。李家的说法是仙家挑选入室弟子，一旦选中，便得入宗门，享长生富贵。</P>

但没人信。</P>

所有人都已经取完血，房间里围着五哥站满了人，只能听到血液滴入火焰，燃烧时跳动的哔剥声。</P>

幼年李雨竹默数着声音，越到最后的数目，杨彻能感觉到她如风筛般止不住的颤动，她频频看向姐姐。</P>

每次选人，都是她最畏惧的时候。</P>

终于桌子上摆了数十个沾血的空盏子，那叫做五哥的，把石灯一收，说出了一个名字。</P>

幼年李雨竹的两只细小肩膀，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起来。</P>

......</P>

一阵恍惚之后，杨彻再次醒来，这回是刚刚睡醒。</P>

还是在李雨竹的身体里，但她已经长大一些了，大约有十三四岁的样子。</P>

石室中，鎏金兽炉青烟袅袅，里面燃着芝兰桂香，李雨竹正浸泡在水池中。</P>

杨彻能感觉到手指尖有点痛，似乎是刚刚才被割伤过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