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P>

“我以前经常会做噩梦，梦里你脸色苍白地躺在手术台上，周围全是冰冷的机器和测试仪。”</P>

“我去看了心理医生，他说那是我心理压力太大衍生出来的梦魇。”</P>

“前两天我才敢肯定，那根本不是梦，那是我亲眼看过的。”</P>

“是……是我害的你。”</P>

就像小时候他爸爸出车祸一样，他还是那样无能为力。</P>

他甚至开始后悔回国，他要是一直待在国外，没准他爸爸就还活着，栖栖也不会经历那些恐怖痛苦的事。</P>

一切祸事的源头都是他。</P>

孟栖足足沉默了一分钟，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桑忱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但仍然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敢松开。</P>

“你半夜emo就是为了这破事？”孟栖不知道自己是心疼多些还是无语多些，她认真地说：“这事不是你的错，你又不知情，我恨的是这个组织的发起人和参与者。”</P>

“而且我相信，不管是哪个时候的桑忱都愿意代替我承受那些痛苦，我觉得换过来也一样，不过我可能会多坑你点压岁钱。”</P>

“我小时候和你说的话你全忘啦？别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P>

“你好像不够了解我，我真不在意这些事，反正都过去了。”</P>

桑忱的眼泪再一次砸在了地上，情绪崩塌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了孟栖的耳朵里，“栖栖，我……”</P>

孟栖伸手抱住他，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语气无奈极了，“别自责了，都是小事。”</P>

桑忱把头埋进她的发丝里，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可是你明明不用……”</P>

孟栖拉着他坐到一旁的长椅上，抬手擦掉了他眼角的泪水，“那我问你，如果我们身份反过来，你才是那个替代品，你会恨我吗？”</P>

桑忱立马摇头，语气坚定，“不会。”</P>

孟栖点头，“那不就得了，我也不会。”</P>

默了两秒，她补充说：“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你就……压岁钱多给我一点。”</P>

桑忱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嗓音带着轻颤，“我只是，心疼你。”</P>

“那你以后每天都多喜欢我一点。”孟栖摸着他的泪痣，声音软了下来，“我们不要再内耗了好不好？”</P>

不知道楚鸢刚研发成功的抗抑郁药对他有没有用。</P>

他的心理状况真的很有问题。</P>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给他发的视频。</P>

她本来都把他带成阳光小男孩了，现在又动不动就自我否定。</P>

桑忱抬眼和她对视，目光专注而真挚，“肯定会，我只喜欢你。”</P>

孟栖继续问他：“那你还有什么心事没？”</P>

桑忱想了想，随即摇头表示没有了。</P>

“不许再掉眼泪了。”孟栖轻声说：“这么漂亮的眼睛不应该用来流眼泪。”</P>

桑忱微微扬起头，那一瞬间好像有光穿过了他内心的阴暗面。</P>

“好，以后再也不掉眼泪了。”他郑重其事地点头，仔细一想，他已经在她面前掉过好多次眼泪了。</P>

孟栖起身，朝他伸出了手，“慢慢走吧，向着有光的地方。”</P>

这一刻，在桑忱眼里，孟栖像是被镀了一层光，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她在的地方，就是有光的地方。</P>

“我饿了，你给我做饭。”孟栖牵着他往总部的方向走，还顺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P>

桑忱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应声：“好，栖栖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