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沥墓地,一辆满载尸体的推车行至冠上,陈沥眼前一亮,指甲盖给轧出了血丝络尖,推车人不明所以的刨出他的身躯,见他衣着新鲜,不像是落难流荒的人,惶恐的将推车挪开,惹不起有身份的人,陈沥也想起来,可自己伤得跟他们没多大区别,槐雪也不会在这一直陪自己
“你醒了?”
陈沥的脸庞骤然张弛,自己不是在荒野乱坟里吗?按理说不该在此人家
“我怎么在这里?”
陈沥此时喉咙里被灌了暖热药水,所以发言顺畅
“你起不来了!多休息!别担心!”
陈沥窥探他们忙于革新换旧,做衣服剪辫子梳头发,一会进来照顾自己,也给自己来一套,一会就在门外边照镜子晒太阳
“小伢子!你叫什么名字?”
当家主母推门而入,见陈沥长得俊秀清朗,就脸上有两道泞瘫潮斑,故意夹着门让他看自家闺女,陈沥心想以现在的人心,不答应就走不了了,最好不能说自己是粤军陈沥,否则自己得烧死在这
“你别担心!活着就好!一看你就是进步青年!早早就理发新衣了!”
梳洗好的一家人全部走了进来,看得陈沥焕然骄傲:
“为什么你们会找到我?”
主母说:“钟司令军民一统!真希望他不要变!”
“钟司令是谁?”陈沥浑浑噩噩搭手不动,才发现脚下被熏着火炉烟香,由衷地深受感动,渐渐的手脚颤抖轻微
“你昏迷不醒不知道!现在没有皇上了!钟司令叫钟槐雪!是个大帅哥!他一上位!打了胜仗!好多人家自愿给他嫁闺女!都凑齐三宫六院了!”
陈沥听完咯噔哈哈大笑,不愧是广东子弟,槐雪是他喜欢的女生,转念一想,男扮女装可以,万一不干正经事怎么办?她要干嘛?
“大哥哥!看你这样!接下来的事!你肯定生气!”
姑娘羞涩的手里撑着一摞报纸,陈沥灼眼头字,翻脸扭头落枕拧骨,槐雪在自己的教导下干了嘛?
“把报纸盖我身上!”
“你要自焚?”
陈沥是想情到浓时就自焚铭志,免得现在名单上说他叛变废业,但是槐雪是他的学生,他不能不管,不知道她替他报到了吗?
“咱这一片归钟司令管吗?”
大家往外忙碌,姑娘家留下来跟他说:
“是!钟司令可忙了!别人忙着享福!他半年上不了报纸!连照相机都不玩!”
陈沥的心像被耗子咬穿的油球一样,现在自己也是被追杀,槐雪的态度希望他是最清楚的,如果坦然复出就会在槐雪面前被碎尸万段,也会出卖槐雪
钟府,陈沥出来晒太阳,槐雪身着狼毛虎皮的军装,剪了四平短发出奇的难看,他想知道槐雪的志向是什么,总不能男扮女装就罢工,有自己在,安心让她付出贡献,不知道她跟自己怎么样?
槐雪学大男人在手里把玩戒指,副官在背后抱起文件稿说:“报告所座!这次行军果然有外国人搞鬼!日本人居多!”
“卖国的不只那么几个人!要是先生在不会明知故犯的!”槐雪拍响戒指的石尖,故作威慑地走出书桌,副官奉上一朵红花说:“你又要娶媳妇了?”
槐雪戏谑的收下婚礼,陈沥明白槐雪没变,这戏中戏唱得真对口,默默地守在院墙上的扇形窗口旁
“你不能嫁给钟司令!”槐雪收服人心,自愿写下婚书嫁帖,陈沥所在的人家也要许配,为了配合槐雪保护自己不能让他们有机会跟槐雪说自己的事
“怎么?你喜欢我吗?”
姑娘怒目圆睁地冲撞陈沥,她喜欢槐雪又喜欢陈沥,这俩为国捐躯一个比一个废
“现在内忧外患那么严重!指不定哪天钟司令就变坏了?而且都往北京爬!非烂了不可!”陈沥据理力争,说槐雪不好时心里在淌血
“可是你的身体!”姑娘委屈地瞥一眼陈沥,早就说了自己的事给槐雪,万一她体察民情冲过来可不好了,陈沥懊恼的狠狠地拍一下脑门:“这丫头!别为难人了?除非是全国回归!否则钟司令救不了我的!”
“哦!这是请柬!婚礼订好了!”
姑娘满面荣光地掀起外套露出珍珠红纱的婚服,陈沥双手勒腰对她说:“为你自己去吧!”
姑娘遗憾低下头,她喜欢陈沥又不是强迫嫁给槐雪,陈沥气呼呼地一走了之,转而寻思观察槐雪,不能让恩人家坏了他跟槐雪的事,坚决相信并维护她
槐雪骑马迎着婚队前来,陈沥心疼她女扮男装遭罪,姑娘盖上头帘挽手下台阶,槐雪腰上别一个箱子,打开给人家接手说:“你们要的!”
陈沥替她担心白招三妻四妾怎么收场?正经事果然没干
“谢谢钟司令!”
副官紧接着带队手持座椅迎接亲家:“走吧?”
陈沥看出副官也喜欢槐雪,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应景得很
“所座差点就浪费了这好东西!因为是给陈总管的!”
副官和槐雪在新娘身边一左一右,槐雪哽咽着高抬起新娘子,副官则在一旁唏嘘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