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钟家院,副官撞得门框咵呲响,槐雪闻声抬手,转过身来问:“有事说话!你这都多少年了?”
“所长!老师们这样,您不心疼?”副官习惯性地说。
槐雪怒合书本砸桌子,想到大家那么艰难,手软下来回过头说:“我心疼了一辈子!你知道吗?他们拦着我逮坏人!白白牺牲悔恨死了!欺负老师们砸锅卖铁!孩子们出生入死!我杀人的心全有!”
副官声泪俱下说:
“小大姐在那边日积月累的!一秒也不敢松懈下来!这回真成老大了!”
槐雪倒沫子说:“我刚回来!咱干嘛呢?”
“改造物资!”副官擦干涕泪夺门而出。
“又拦着槐雪抓坏蛋!又拦着槐雪抓坏蛋!”局长抄起文件包见人脑袋就捶:“这钟所长不来当警察太可惜了!”
一行人来到钟家院给槐雪道歉,钟家院已经没有了,槐雪席地出家打坐。
“小雪!”局长平趟就能接近槐雪,院子不复存在,连物资也要变没了。
“有水吗?”槐雪闭目默叹道。
“有!”局长拿出水壶,槐雪腾出手来推托道:“我不是说这个水!”
局长惭怍地含泪哭道:
“小雪!对不起!孩子们现在缺胳膊少腿的!早知道就信你了!我们忙昏头了!稍有不慎!命没了!”
槐雪搓搓鼻子,眼睛不睁一下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跟了老师们一辈子!这种事还能有假吗?我也不是什么警才!听了先生、师母的话!仅此而已!你还想看我没衣服穿不成!我要去一趟东南!”
局长抹脸点点头,准备给她另安住处。
福建,小大姐累倒了,脑中闪现秀柏的牺牲和槐雪的榜样,撑一寸一节也要爬起来继续工作,西装革履的主管看不下去了,把她拖出座位来。
“放开我!”小大姐不依不饶地用脚穿过把杆的缝隙掐自己。
“小雪!你来了!”
槐雪女扮男装走进工作间,坐进小大姐的位置上替她继续工作。
“钟所长!”主管放下小大姐,劝止槐雪工作。
“我都没地方住了得出力!要不然给老师丢人!”槐雪拔掉小大姐卡在桌底下的脚丫。
“哪有?别来这套!”主管撤走对槐雪的工作,小大姐反其道而行之递上东西说:“给!”
“你毕竟是孩子!给我去休息!”槐雪接下皮甲带子,扣拇指上马不停蹄地忙活。
“你也是孩子!还不去休息?”主管拿鸡毛当令箭甩手呵斥道,槐雪瞪他一面仍停不下手来。
“钟所长!”主管声嘶力竭有心无力。
宋家和钟家一心同体,都躲进硬实大楼里安身去了。
故园走廊内,槐雪戴一副极光墨镜倒走在路上。副官护着她说:“所长!这好歹还是办事的地方,你能不能不这么走路?”
“你知道孩子的哥哥是怎么死的吗?”槐雪神清气爽地抱臂问道。
“骗得了谁也骗不了咱!骗鬼也骗不过!”副官手舞足蹈地维护她倒退方向。
“谁骗鬼?”班长走进院门见他俩那样还以为在跳舞。
“说鬼话骗不了鬼!还能做啥?”槐雪吐噜噗哫嘴,坐长椅边说。
“我是来问你!你想住哪里?”班长撩开一会副官又挤上去说。槐雪隔着眼镜眨眨眼说:“给我个华哥那样的就行!他知道地方大硬是改成屋头了!”
“好!”女装男英姿飒爽别具一格,男装女鲜有效绩,班长柔美地舞去,槐雪略感尴尬。
临时大工棚檐下,小大姐拿着扫帚逗挠槐雪的笑点。
“表婶!他们又来哭鼻子了!”
“干嘛了?”槐雪参加考试刚睡下,眼皮没闭荷实,先浮肿起来。
“那帮外国人抢劫抢到咱家来了!您说这事不是保密工作吗?”
小大姐欲罢不能拿笤帚扫槐雪脸上,有的人一连世界纪录都没休息,她戎马倥偬再创新高可以嘛?
“挑战我底线!当咱还是1840?”槐雪把遮阳挡脸的纸抓进手心里,夺过小大姐手里的扫把,关门离墙准备防护反攻措施。
“开门!”外国人见台就拆,这里只是槐雪一时的容身之所,躲雨还省水了呢,小大姐怕他们用锯轮把这废了,槐雪推开门帘,一脚踢他们领结上,咣当摔下台阶,碰后脑勺满头灰。
“这里只是我们打光家底后的暂居住处!没有你们要的东西!”小大姐推起窗架,艰难地爬出来说。
“不是我们不礼貌!是你们欺负我们在先!听说你们把赖以为家的地方都砸了!烬心毁血!这么说大娃的哥哥的死!腹背受敌之下,我这小娃的姐姐!”
槐雪腾空咬牙切齿,只要自己不动摇,他们无一例外是有条件的。他们怕死了槐雪,滑擦地面扬尘刨土,落荒扑进车头里叭叭驶离。
“小样儿!”小大姐恶狠狠地用眼睛注视他们消失,另一手扶槐雪起来,槐雪失落低沉地说:“我得去帮忙做苦力!这里交给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