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翎心中有一个声音驱使着他,让他继续查下去。真假唐家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都城,唐家主下令追查冒充他的人,搜遍整个都城,直到傍晚,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小五,你说那人替你解了鼠疫之毒,是真的吗?”唐家主冰冷的双眸中写满了怀疑。他不信任唐五,甚至怀疑一切都是唐五联合外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父亲,我还记得药方,不如我写下药方,父亲过目后再问我。”唐五知道,唐家主对他从来都没有半分信任。唐家主点了点头。唐五提笔,写下药方。看过药方后,唐家主又道,“唐五,若是你,你觉得这个药方还可以更改吗?”“父亲,我不知。”唐五低着头,面无表情,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什么一丝多余的情绪。“这个药方接近完美,这天下除了云浅歌,还有人能解鼠疫之毒吗?唐五,今日站在你身边的人是云知昔?”说得到云知昔三个字,唐家主心中带着浓浓的怀疑。“是。”唐五肯定道。“云浅歌给敏儿下了帖子,请她去驿馆一聚,明天你准备一下,接敏儿去一趟驿馆,好好保护敏儿,若她有个损伤,你自己小心着点。”唐家主声音中满是威胁和不信任。“是,父亲。”唐五领命,从头到尾,不像是一个儿子,更像是一个下属。与此同时,方家。方贺当值后终于返回方家,一想到南渊帝昨晚透露出来的信息,便再也坐不住了。“方征呢?”方贺的语气带着命令。“回二少爷,三少爷在自己院子中养伤。”管家模样打扮的人立即禀报道。“去请父亲和大哥,将方征带来书房,让他在外面跪着。”方贺眼神一冷,仿佛在说,惹下那么多事,他有什么资格养伤。管家心中不赞同,却没有立场多说一句,“是,二少爷。”一刻钟后,方家父子三人,齐聚书房。“二弟,你匆匆请我和父亲前来,有何要事。”方青询问道。“是不是陛下那边出事了。”方伟成神色严肃道。“父亲,大哥,你们别着急,我让管家请你们来是有一事想要询问,父亲,大哥,你们觉得二殿下如何?”方贺想起昨晚南渊帝的话,不是让方家做选择,而是让方家效忠于慕容翎。方贺对慕容翎了解不多。只知此人是个纨绔子弟,朝野上下,无一人将慕容翎看作南渊国下一任继承人。“二殿下这个人从小行事任性,不拘小节”方伟成沉默,心中已有一个大概的猜测。但更多的是疑问。“我倒与父亲的看法不同,二殿下这些年留恋花丛,赌场,细算起来,并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只是二弟,陛下为何舍大殿下,而选择二殿下,这期间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方青想不明白,南渊帝为何在此时提及此事。方贺点了点头,“陛下的意思,似乎是想让方家辅佐二殿下,父亲,陛下身体康健,方家若动了,我担心”南渊帝现在身体康健,自己想早点立储,并无不妥。只是日后的事情难说。万一南渊帝又对慕容翎开始不满,方家要如何立足。方家一向只忠于帝王,从不参与夺帝之争。陛下如此安排,显然是违背了方家立家的初衷。方贺性子本就多疑,并不想掺合进去。他将此事全部怪在方征身上,觉得都是因为琅州城程将军一事,才惹得陛下注意方家。“贺儿,为臣者,当遵君令,此事陛下如何安排,我方家便如何做,对了,你为何罚征儿。”方伟成问道。方贺将方征在琅州城做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言语间,尽是不喜。“贺儿,你是征儿的二哥,他已成年,你再如此罚他,对你名声有损,若是你还介怀他的存在,便让他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方伟成忧心方贺的名声,却忽略了方征也是他儿子。“父亲,该让他长长记性,明明派他去边关,却因暴露行踪,让整个巫州城的布置尽毁,按军法处置也不为过。”方贺语气中满是厌弃。“青儿,你怎么看?”方伟成问道。方家两个嫡子,方青和方贺。方青是方家未来的继承人。方伟成对方贺的培养丝毫不会低于方贺,他希望两兄弟之间,互帮互助,带领方家更上一层楼。唯独方征的出现,所有人都不愿意提及。“父亲,二弟,此时发落方征,恐怕会引起陛下的不满,不如让方征去保护云浅歌,反正他也在守城营挂名了,算是将功折罪,父亲觉得如何?”方青提议道。他也不想方征得势,但很显然,发落方征,绝不是现在。“我同意。”方贺语气中十分勉强。“青儿,这件事交给你了,你”话到嘴边,方伟成并未继续说下去。“父亲,孩儿明白。”方青明白了方伟成还未说完的话。方征不可发落,但可以成为方家一个忠心的走狗,站在他们前面,为他们挡住暗中飞来的利剑。“贺儿,陛下那边你最近小心行事,云浅歌不是个善茬,你最好少与她接触。”方伟成提醒道。“是,父亲。”方征跪在书房外的台阶上,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一道门隔绝了他所有的期待。方家庶子,在方家的地位,连个下人都不如。方征一心想要证明自己,做得越做越是糟糕。“来人,扶三弟回房,召府医替他看诊。”书房的门被打开,方青对院中的小厮吩咐道。“大哥”方征用力挣脱了小厮,双眸带着点迷茫地看向方青,“大哥,我错了吗?”“三弟,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你自己想,你错了吗?”方青将同样的问题丢给方征。方征苦涩一笑,“我错了”他错了,错生在方家,庶子不如府中仆人,错在明明是一颗棋子,却有了自己的思想。若他是唐五,甘心做一个刽子手,或许就不伤心了。看到方征的反应,方青摇了摇头,一点都看不清自己。“三弟,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