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站在河边的上官轩,凤眸中划过一抹不喜。“等我?”云浅歌不喜欢和那种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不择手段的人打交道。显然,眼前的人就属于不择手段的这种类型。“你想必对我的身份早已一清二楚,不过还是容我自己我介绍一下,我叫上官轩,算是上官晨的叔父,云浅歌,久仰大名。”上官轩拱手道。“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不知你来找我,所为何事。”云浅歌细细打量了上官轩一眼,微蹙眉头。“不愧是医者,你这双凤眸让人喜欢得紧,都忍不住想要将它摘下来,占为己有。”上官轩抬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剑眉星眸,难得是那双眸子平静如水,仿佛人世间的一切荡不起半分波澜。云浅歌心想,她果然不喜欢这样的人。“你果然很讨厌我,能告诉我原因吗?”上官轩心中意外,按理说,他已经很有诚意了。“我不喜欢平白无故地算计别人,更不喜欢被人算计,显然,你不在我喜欢的人范围之内。”云浅歌直言道。“上官晨的毒,我封住了,用的是九行针,我想知道,你的九行针是跟谁学的。”上官轩直奔主题,他很清楚,若再继续拖下去,从侧面试探,云浅歌定会甩手离开。“无可奉告。”云浅歌脑海中想着京城前朝余孽藏身的地下龙宫,地宫与她前世得到九行针法的地方有几分相似。后来病书生详细搜查过后,云浅歌才肯定,两者不是同一个地方。“九行针是上官家的不传之秘,是上官家祖辈所得,实际上上官家手中只有半本秘籍,流传至今,已大变样,怎么样,我的诚意够吗?”上官轩主动说出了他所习九行针的来历,想借此打动云浅歌。可惜,他找错了人,用错了诚意。“你的诚意,与我何干,难不成我要告诉你,我的师父来自天外天。”凤眸中的狡邪一闪而过,云浅歌似是而非的话上官轩永远都无法理解。“天外天?噗嗤~~你可真幽默,骗人连借口都懒得找,还是话本看多了。”上官轩轻轻摇头道。“你不信,与我何干。”云浅歌没有兴趣聊下去,准备离开。“等等。”上官轩叫住了云浅歌,“你可打算去夜郎国,我们各为其主,待到夜郎国后,我们一决胜负,如何?”云浅歌回头,“你想要九行针法?”“若是输了,将九行针法教给我,我放你和君子珩一命,若你赢了,九行针法我自此之后,不再问你有关九行针的问题,如何?”上官轩提议道。“你这是觉得自己一定会赢?谁给你的信心,自大和傲慢吗?”云浅歌淡淡一瞥,这种被人定论了一定会输的感觉,让她想把上官轩揍一顿。上官轩看着云浅歌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种人顽固得跟石头一样,真不好对付。想想后上官轩决定抛出一个云浅歌感兴趣的筹码,“人啊,活久了,都孤单,这样,若我输了,告诉你月长青是如何死的,好吗?”“抱歉,月长青的死,我没什么兴趣。”长袖中,云浅歌的手指划过手腕上的玉镯。她不是真正的云浅歌,对月长青自然不感兴趣。千月或许对月长青有兴趣也不一定。“看来我今日的筹码是打不动你了。”上官轩将面具戴上,又恢复四十来岁的模样。上官轩的手法云浅歌看得眼神一亮,可惜她不会制作人皮面具。“喜欢?”上官轩见云浅歌凤眸盯着他迟迟不移开,出言试探。“挺厉害的。”“易容术交换九行针法?”上官轩含笑道。“我拒绝。”说完云浅歌直接转身离去,以实际行动告诉上官轩,他不感兴趣。一路回城的途中,云浅歌心中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尤其是上官轩的那一句活久了,一直在云浅歌脑海中回荡。上官轩摘下面具后,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可他与玄策相识,似曾经还是泛泛之交的朋友,这样推测他的年纪最少四十岁。二十岁的容颜,四十或者是更老的年纪。云浅歌的手下意识拂过自己的脸颊。她也会变成这样吗?“主子,张大夫送来的八百里加急。”连枝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生怕慢了一步。云浅歌见信封已经打开,取出里面的信件,看了一遍,“金陵”“金陵怎么了?”连枝急忙问道。“鼠疫在金陵蔓延,张大夫已经亲自处理了,中蛊的有一百来人,看来我得和兰青儿过去一趟。”云浅歌回头看向河流的方向,那边早已没上官轩的身影。云浅歌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她,有人故意引她去金陵。面对一百多条性命,她不得不去。“属下先回去收拾东西。”连枝匆匆道。“我去一趟衙门,回去后你吩咐月九准备好船只,我们随时出发。”从杭州府一路到金陵,走水路逆水行舟约莫一日一夜,若走陆路未必有水路安生,恐怕一路上少不了埋伏,反而更耽误时间。“是。”云浅歌又返回城外,对百姓做出安排,并交代后面赶来的御林军时时刻刻好生盯着,切莫出了乱子,随后才去了总督府。“娘娘怎么来了?”大白天的看到云浅歌,御王着实意外。楚玉放下手中的账册,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云浅歌,“这一次你我的交易,我亏大了。”“账面上的亏空加上官员剥削百姓贪污的加起来一共有多少。”云浅歌没时间和楚玉谈条件,至于补偿,等她心情好了再说。“我自诩天才,三日三夜我也只看了近十年的账册,一共加起来大约三千万两——黄金。”楚玉将手中汇总的册子递给云浅歌。瞬间,凤眸一冷,“这么多?”“这还不算近十年来朝廷派遣官员在江南的养廉银(指的是贫困的官员可以来捞一笔养家的银子),二十年间,养廉银大约一千万两黄金,若真要肃清官场,估计朝堂上的官员十之八九,难逃一劫。”楚玉语气中透着几分嘲讽。他突然发现,当官的赚银子比他们还快。只要心够黑,够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