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子阔缩了缩脖子,他后悔了。“说”君子珩声音微冷。千子阔心想,君子珩年纪大了,又欲求不满,正常,他大人有大量,吃点亏,忍忍。“汤夫人是南疆细作,我派人偷听到的,担心她杀兰青儿灭口,我就来了。”千子阔一口气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说完,然后他就忍不住想逃。“汤大人知道汤夫人的来历?”君子珩双眸深邃,微挑眉头。“两人对话我偷听到的,应该是汤夫人单方面切断了与南疆的联系。”千子阔顶着压力,低着头道。心想,他如今已不是龙霄国的安王,为何还要怕他。可是面对君子珩,他依旧充满了压力。“你将二人的对话复述一遍。”云浅歌看着被君子珩吓到的千子阔,一时间也分不清千子阔是真怕君子珩,还是佯装故意为之。云浅歌一插话,千子阔松了一口气,立即将发生的事情重述一遍。心中还不忘暗暗警告自己,以后敲门后,没请他进来,他一定不会擅闯,太恐怖了。看懂了君子珩眼底深处的怀疑,云浅歌询问道,“你觉得汤栖元和汤夫人在做戏?”“小七不觉得太巧了吗?就像是故意演了一出戏给某个傻子看的。”君子珩眼眸扫过千子阔,千子阔的头又低了几分。“或许是示好呢?”说着,云浅歌自己心中也平添了几分怀疑。当初月九在小镇打听到汤栖元生病,并在扬州府养病的事情,现在看来,未必是巧合。若真是汤夫人和汤栖元故意演一出戏,又是为了哪般。“嗯,有可能。”君子珩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疑问,而是相信了云浅歌的说法。千子阔心中暗暗吐糟,果然是美色误人,居然连自己的立场都没有了。“反正已经让人去查汤夫人了,先按兵不动,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再随机应变,如何?”对汤夫人的怀疑,在没有找到一个答案之前,云浅歌心中疑问难消。“你可以走了。”君子珩看向不识趣的千子阔,直接下逐客令道。千子阔稍微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云浅歌后转身离开房间。“他好像很怕你?”在京城的时候,两人的双簧唱得不挺好的吗?怎么一到江南就大变样了。“千子阔的功夫太弱,对上千刃胜率太低,我就屈尊降贵出手教了教他,可惜底子太差,收效甚微。”和日曜联手逼小七合作,不多教训几顿他都不解恨。想抓他的软肋,得看对方有没有那个本事。若不是觉得千子阔这个人比其他人好控制,他才懒得费心思。“千子阔年纪小,身边的人太宠他了,之后我让月九陪他练练,免得丢我们的脸,对了,小姑姑去北苍国的时间定下了吗?这段时间平城可还安宁。”秦念安半生凄苦,云浅歌现在只希望她的后半生平平安安,一生顺畅。“现在已经是秋末,时间定在初冬,若再延后,会赶上北苍国的雪季,大雪封山,诸多不便,我已下旨册封她为安国公主,与北苍国和亲,成为夏侯易的皇后,两国已交换婚书,至于嫁妆已通过沈家准备了一百二十抬,其中有书卷若干,白银、珠宝等等”君子珩将为秦念安做的都一一告诉了云浅歌。没有提议让秦念安从京城出嫁,就是不想让她再回一次伤心之地。彻底远离对秦念安来说是最好的。“那我传信给三娘,让她好好照顾姑姑,一定不能让人怠慢了她,若是来得及,真想亲自去一趟北苍国。”云浅歌微微低头,关于千子阔的身世算作是寄养。可作为知情人之一的云浅歌却心知肚明。千子阔是秦念安与千重的儿子,只是大长老一脉为了争夺家主之位,不需要一个外族的母亲。生过孩子的母亲瞒不过一个医者。“不用,我想姑姑不一定想看我们。”君子珩藏起了心底的不舍。舍不得秦念安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为龙霄国牺牲。“嗯。”平城。秋末天色渐凉,秦念安一身白色的骑马装,身侧跟着一个身着火红色骑马装的女子,此人正是三娘。“喝一口。”三娘递上酒壶相邀。“我还是算了,不过出来跑一跑心情畅快多了,夏侯易最近像个疯子,时时刻刻跟着我,烦死了。”秦念安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打了个冷颤。说话间,一匹快马,直奔两人而来。“说曹操,曹操到,对了,明日再来找你,主子来信,说派人送来了药丸给你调理身体,算算时间明天就到了,走了。”三娘说完,挥动手中的马鞭,向反方向而去。下一秒,夏侯易勒住缰绳,跃下马,伸手去扶秦念安。“安安,下来。”秦念安被带走,夏侯易挺生气的,可看到秦念安嘴角的笑意,心中的怒气就消了。秦念安乖乖的伸出手,直接跳入夏侯易怀中,顺势吻了一下夏侯易的脸颊,“别生气了,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三娘的功夫挺好的,再说我身边你安排了不少暗卫,我们一跑马,你的人就清场了,安全无虞。”夏侯易紧紧抱着秦念安,“下次要骑马,我陪你,别找三娘,这就是一个疯女人,我担心她带坏你。”三娘之名,北苍国商人几乎人尽皆知。一个女人带着商队行走在北苍国,在各部落之间混得如鱼得水,岂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再过二十来天我就彻底离开龙霄国的领土了,离开之前,我想去看看去秦家军的埋骨之地,你有时间吗?”秦念安想到了一百多里外的天坑,那里是秦家覆灭的开始。天坑之中,埋葬着无数秦家人的骸骨,一想到这个,她就恨不得杀了君文鸿。“这几日天气不错,我们明日出发。”夏侯易直接答应道。以一个帝王的角度,他不做评论。如今他是秦家女婿,他也恨透了君文鸿。心中暗下决心,大婚之日,他会送安安一份大礼。“好,谢谢你。”“安安,你我之间,无须道谢,若真要谢我,等药丸送来了,要乖乖吃药,好不好?”夏侯易可知道秦念安最讨厌吃药了。“好。”秦念安的手下意识划过自己的小腹。希望不要负了这份深情,可想到自己的身体,目光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