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声从后方传来。
“还未回头便说不欢迎我,昔公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男子一身绛紫色长衫,布料极为特殊,上面泛起一层流光,容颜如玉,一双含笑的星眸中,三分笑意,两分薄凉,让人想多看一眼,又有几分距离感。
“非请自来,也能称之为客?”云知昔收起茶杯,倒扣在茶盘上,逐客的意思很明显。
男子也不怒,从腰间取下一壶酒,递给云知昔,“喝一杯。”
“我不饮酒。”云知昔目光微沉,果断拒绝。
“真怀念在南渊的时候,我们对月共饮到天明的日子,如今昔公子变得这般无情,真让人伤心。”男子星眸微垂,故作伤心的模样。
“云家家训,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从你拿人命当作玩物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就再不是朋友,唐五公子心中应该很清楚,不是吗?”云知昔目光停留在远方的树梢上,从头到尾,都未给眼前的人一个眼神。
“知昔,你可真是无情。”唐五伤感一笑,拿起酒壶,起身离去,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云知昔,“你我之间,会是仇敌吗?”
“不知道。”云知昔如实道。
云知昔曾游历天下,与唐五相遇,他曾很珍惜这个朋友,奈何立场不同,最终两人分道扬镳。
今日重遇,唐五成了南渊国的细作。
两人之间的情谊就此打住。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诚实,若我告诉你,鼠蛊一事,与我无关,你可信我。”隐约间,唐五的声音中透着三分请求。
“与我何干。”云知昔对唐五的解释,置若罔闻。
两人立场不同,云知昔没有站在你唐五的对立面,而是换了一条路,站在平行线上。
“我来龙霄国确实带着任务,但我更希望与你相遇,此行,终归是我错了。”唐五拿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口酒,长叹一声,“日后我不会再来叨扰,再见算了,我们还是别见了。”
唐五转身离去,云知昔回眸,看着唐五的背影慢慢消失。
将倒扣的茶杯重新摆正,沏了两杯清茶,一杯放在唐五刚刚坐过的地方,“敬你,我的朋友。”
云知昔眸中含笑,却让人觉得伤感。
从无话不谈到如今的无话可谈,立场决定了两个人注定做不了朋友。
唐五离开许久后,玄二匆匆回来。
“二公子,刚刚得到消息,云修远死了。”玄二低着头禀报道。
云知昔痛苦地闭上眼睛,沉默许久,“谁杀了他。”
“不知道,连尸身都毁了,属下已安排人为他下葬。”玄二低着头,他无法确定将一具尸体碎尸万段的人是不是云浅歌。
“知道了,传信回去,告诉父亲这个消息,人死,恩怨两消,这是他违背家训要付出的代价,找到玄一了吗?”云知昔慢慢睁开眼睛,眼底泛起一抹水花。
想到在天牢中的云知清,他心中犹豫了。
三叔的血脉,他要救吗?
云知昔十分为难,若要救云知清,势必和朝廷对上,云家一向不与朝廷有任何冲突,若救人,违背了云家的家训。
犹豫再三后,云知昔补充道,“问问父亲,要不要救知清,他毕竟是在琅琊长大的人。”
当初没能阻止云知清回京,不知父亲心中可悔。
“二公子,解铃还须系铃人,若要救清公子恐怕还需云浅歌开口才行。”玄二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