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如此,在小河边,有人甚至故事在夜半三更之时,偷偷下了小河,独自对天大骂,以酒酹地,祝天之不得好死。对此,荒村的人们颇不以为然,天之所以为天,正以其力量之强悍与品格之纯正,而此人何独不识时务之至,敢于以一身之力量薄弱对付浩浩汤汤之老天,其不可理喻不知好歹,放眼整个天下,如此之人,尚且还有几人乎?
而其人之所以对天如此之仇恨,正因为天之不公与不义,否则何至于在此小河边,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独身犯险,以敢于蹈刃之勇气骂天呢?此人的孩子这天不慎走到大山上,只是去摘个西瓜,而如此多日过去,尚且不见有回来之迹象,可能是在大山上被狼刁了吧,不然何至于如此呢?
天有眼睛!天真的有眼睛吗?天有眼睛的话,自己的孩子何至于无端消失在大山而无人知晓,此时尚且不知道正如何苦苦挣扎于死亡线上呢?不该骂天骂谁!
其人以倾家荡产之资购买一大堆纸钱,没日没夜地烧着,唯一之目的便是咒死此天,不如此,不足以使自己的孩子安息于九泉之下。可是,真的管用吗?有时扪心自问,其人尚且并无把握,亦只是聊以如此之方式塞责而已,不然的话,漫漫长夜,想过得心安理得,其可得乎?
在不远处,亦是同一条小河边,一人手挥大刀,对天狂吼不已,声称天一旦出来,自己便欲以此大刀斩却其腰,砍下其头,喝其血寝其皮,以告慰自己的死去的岁月。此人好大年纪,而仍单身,仔细想来,拜其所赐者,非天莫属矣!仔细想来,想摆脱这单身岁月,亦无他法,苦苦哀求女人不行,厚着脸皮献殷勤亦不成,唯今之计,亦只能是如此而已。
此人横刀在手,而对天不住地咆哮,大地石头翻滚,河水为之倒流,不远处更是可以看到尘沙飞扬,一时漫漫黄尘之中,其人尚且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矣。大刀迎风而劈,呼呼啸叫之声尖锐而刺耳,闻之者,纵使是阴间之冤魂亦当有所害怕。其人之怒气何其之大,对此河流拦腰一刀下去,河流为之而不流,甚至纷纷往大山上爬去了。不久,这河水才纷纷从大山上倒退下来,趁其人休息闭着眼睛之时偷偷地溜之大吉了。
荒村,在此时更是抓狂了,人们纷纷对天大骂,甚至有人不惜砍下自己的头颅,而后寻找着这天,欲以自己滴血的头颅砸死之而后快。当然,对于人们的发狂,天亦不敢违逆,此时悄然无声,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二狗子此时也把自己的头砍下来了,因为此天不知作下何法,把自己的老婆拐骗走了,而自己没有了老婆,此日子尚且没法过下去了矣。这便趁着这天夜里,悄悄地下了小河,亦如其他之人,对天骂着不堪入耳之话。相信,老天如果知道其人如此骂自己,纵使是城府再深,亦当有所回敬。二狗子砍下自己的脑袋之后,四处寻找着天,自己之一切的一切,均是拜天所赐,而不于有生之年对天有所表示,届时长眠于地下,永生处于耻辱之中,其凄惨悲凉莫过于此了。
但是,二狗子在小河边找寻了半天,而这天之迹象何在?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看到,而二狗子已然是不行了,再不找到天,那么自己这砍下脑袋便算是白砍了。“天,”二狗子真的怒了,“出来!”
但是,小河边,除了一些小小的鱼儿因为不明事理,不住浮游于河面外,其他的东西都已然是不存在了。二狗子爬到了荒村最高的一座山峰,对天一阵咆哮之后,这憋住了的血才从体腔喷射而出,一时血雨染红了一片天,看上去,这天似乎也出血了。二狗子把自己的头狠狠地砸向天,之后,从高高的山坡上倒下来,一时不见,而这荒村的狂风不断地呼啸着了,所过处,一片残破。
而这天,在在受到人们的攻击报复,一时也是发怒了,这不,天上本来云卷云舒的,突然之间,便已然是流火飞舞。而荒村的人们,在这流火下,纷纷躲进了山洞,可是这山洞之中亦是温度相当之高,有人甚至想去小河看看,估计去小河洗个澡的话,这便不会感觉到热了。
可是,到了小河边一看,不知何以,河水也是燃烧起来了,直如石油似的,一片大火熊熊而起,而在这大火之中,一条巨龙不断地痛苦地低吟着。那人可不敢再呆在小河边了,立马回到山洞,不知这天上的流火什么时候才能被一阵风刮去了呢?
对于小河之水着了火,此本来是不可能发生之事情,此时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荒村的人们的面前,一时震惊、恐怖,甚至有人哭了。人们再也不能下河去洗澡了,此时想坐在小船上,荡舟河面,听着月光呢喃与虫儿之啼鸣,其尚可得乎!
而小花在这天也哭了,自己家里已然是堆积了不少衣物,而不去把这些衣物洗干净的话,那么便再也穿不上自己喜欢的那件连衣裙了。她是真的好想穿着这件连衣裙,而后招摇过市,以女人的美屈服少秋于自己的石榴裙下,之后与之一起携手在一片旷野无人之处,看云霞满天飞舞,相互依偎,诉说衷情于万一。
可是,见天已然如此,纵使有再浪漫的想法,此时也枉然,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美的、丑的,悉数不重要了。小花只是想把自己的那件衣服洗干净了,之后在小河边与之一起看看这天之美好,可时日如此,奈何!
流火依然散布长空,而荒村的人们面对这流火之肆虐,亦只能是干看着而已,并不能改变丝毫。而这天上的流火得寸进尺,对人们更是肆无忌惮地加害着,有人受不了了,此时头脑不清楚了矣,竟然冲出了山洞 ,一瞬间便已然是钻进了流火之下,而再也看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