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要活得久，好奇心不能太重。</P>

看丁大郎可怜兮兮，赵琴安慰他：“幺叔从前都在军器监炒火药，你去打铁，四舍五入你就是赵都督了。”</P>

丁大郎觉得有道理，总算不那么难受。</P>

赵琴又说：“我不在身边，你老实一点。”</P>

丁大郎叹气：“铁矿在山上，周围都是大老爷们，我不老实又能怎样？娘子应该关心一下我的安全。”</P>

赵琴抿着唇直笑，丁大郎看着娘子眉眼间的风韵，又生气又心痒……</P>

他这辈子，被姓赵的拿捏得死死的。</P>

城中处处热火朝天，一个十五六岁的乡下少年背着药材走进一家药店。</P>

“是山仔，你又来了？今天的化橘红品相不错。”</P>

掌柜温熟练地将背篓里的药倒出来，装了一些盐递给他。</P>

山仔高兴地像大方的掌柜道谢，脚步轻快地离开。</P>

掌柜也很高兴。</P>

……化橘红啊，赵都督送到长安，经孙神医鉴定“治痰如神”，受长安贵人追捧，“每片真者值一金”。</P>

用一小袋盐换一背篓，赵都督真是……生财有道。</P>

这家药铺是都督府的，掌柜就是东海徐氏的徐广之。</P>

他受赵都督召唤，从江东而来管理药行。</P>

徐广之是跟陆嘉一起来的，倒不是怕了赵都督，不敢不来。</P>

而是……好吧，就是害怕。</P>

谁也不想抄家流放，更不想斩首示众。</P>

山仔走出一段距离，遇到同族，得意地说：“这里的药铺收药材，我一听什么化橘红，回家让我阿妈采了晒好……”</P>

说着又炫耀他换到的盐。</P>

众人全都羡慕不已，琢磨着跟汉人换什么，或者进城做盐丁。</P>

……</P>

七郎走在街上，听到热热闹闹的市井喧嚣，有汉语，也有各种俚语，嘴角微微勾起。</P>

当年在辽东搞民族大团结，在岭南也一样。</P>

他又去造船坞那一边。</P>

早几年流放过来的吴郡顾氏，就是造船的好手。</P>

七郎从这些人中选拔出人才，又买了冯家囤的木材，经过一年的努力，造船坞陆陆续续造出能远洋的船。</P>

“管大，你先沿着海岸到安南，接应李敬业他们。再下南洋，往都元国、林邑走一遍，换一些当地的香料。”</P>

“要注意安全，不要深入腹地，更不可参与当地的内斗。”</P>

管大瞪大眼睛：“参与当地内斗？都督的意思，是帮助一方打另一方，然后扶植傀儡政权？”</P>

七郎：“……我不是这个意思。”</P>

管大呵呵笑道：“都督放心，俺晓得啦！”</P>

七郎一想到管大曾怂恿他海外称霸，就觉得脑壳疼。</P>

这老海贼是个心狠手辣的。</P>

三韩海域有倭国海盗，被管大清缴了一遍，消息传到倭国，不明真相的人只知道有个管司马专杀倭人……</P>

连遣唐使和留学僧的船都不敢走北边。</P>

真是……叫人如何说才好！</P>

但这老海贼敢跟他说那样的话，也证明了忠诚。</P>

比杀兄小能手枯莫离好一些，至少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