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半垂,她扭搅着手里的手绢,被锦缎旗袍包裹的单薄肩膀轻抖了几下,何悠凝看得心生同情,很想去安慰她。</P>
靳岩烈却仿佛没看到,径自为她拉开椅子,又随意招呼快要哭出来的日本小女人坐下。</P>
这种失落的氛围弥漫了整个屋子。</P>
在靳岩烈为何悠凝切开牛排的时候,上野绫子碰倒了酒杯中七八年出产的红酒。</P>
当靳岩烈将何悠凝滑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後的时候,她手中紧握着的小手绢掉到了地上。</P>
旁边服侍的仆人赶紧蹲下为她捡起嫩绿的绣花手绢。</P>
何悠凝相信手绢上的花一定是上野绫子绣的,甚至,如果上野绫子告诉她,她会弹古筝,会写一手娟秀的毛笔字,能把华国的唐诗末词倒背如流,她也不会感到意外。</P>
她看起来就像是从古代仕女图中走出的小姐,只除了那看向靳岩烈的幽怨眼神。</P>
这样压抑的气氛下,何悠凝没有太多心思吃饭,再说她还惦记着广场上的阿布汗,所以草草吃完,和客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离开了。</P>
好在,靳岩烈也没有拦着她。</P>
“茉莉,和我出去一下。\"在卧室里找到小女仆,拉着她的手,何悠凝急匆匆向门外走。</P>
“等一下,夫人,您要去哪里?”</P>
“广场。”何悠凝使劲拉着突然停住脚步的茉莉。</P>
“快呀,三天没去了,不知阿布汗怎麽样了?”</P>
“夫人。”茉莉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P>
何悠凝以为她在害怕靳岩烈,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伤到你的。”</P>
“不是这样的,夫人,我们没有必要去广场了。”</P>
“什么意思?”何悠凝拢着眉问。</P>
茉莉垂着头,憋着厚厚的嘴唇。“阿布汗死了。”</P>
她震惊地瞪大眼,用力抓着茉莉的手,直到小女佣哭着喊痛。</P>
“他什么时候死的?是被绑在柱子上晒死的吗?”何悠凝连作几个深呼吸,对靳岩烈的愤怒在心中激荡。</P>
“他是今天中午死的,夫人。”茉莉用裙角擦着眼泪。“没有人能熬过七天,德鲁大叔那么健壮的人才熬到第六天,何况是阿布汗,他才十五岁。可怜的阿布汗奶奶,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要怎么活下去….….”</P>
天杀的男人!</P>
天杀的男人!</P>
何悠凝冷着脸,在卧室华贵的长毛地毯上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