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晃了晃脑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P>

看了一眼旁边，是赤裸着上身，被绷带缠绕的秦楷，脸色惨白，像个死人。</P>

砰！！</P>

大门被推开，进来了三个男人，为首的一人将衣服丢给醒来的齐云，然后说道：</P>

“既然醒了，那就快给我滚蛋，你们的钱，到期了。”</P>

齐云一脸懵，那为首男子见这齐云无动于衷，便对身旁两个壮汉挥了挥手。</P>

两名壮汉将齐云架出，又将醒都没醒过来的秦楷丢在齐云旁边。</P>

齐云终于缓了过来，“帮人帮到底，我这朋友重伤至此，你们这样做，他会死了的。”</P>

为首那人半蹲在齐云面前，“小子，你们有钱吗？我们家医馆向来是看钱治病，从不赊账，若非昨日你身上还有把做工不错的匕首，谁给你俩看病啊？”</P>

“能给你们简单的处理伤口，已经是仁至义尽，你那把匕首，也只能住到现在，明白吗？”</P>

齐云愤而起身：“医者仁心，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P>

那个男人冷笑一声，转身关了门，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世道如此，仁心可当不了饭吃。”</P>

齐云无奈，将秦楷拖到一处无人巷弄，裹些干草保暖，而后独自出去找吃的。</P>

夜幕才回到小巷，却什么也带不回来。</P>

齐云自幼衣食无忧，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不曾想如今食不果腹，就是因为囊中羞涩。</P>

不过齐云也总算弄清楚了这里是哪里。</P>

秉州！</P>

东临齐州，东北临苍州，西临长安，西北临北境三州之一的汉州。</P>

此地离徐州，中间还隔着一个莫大的秦州。</P>

齐云苦笑两声，那夜悄摸纵马离家，一路向北，居然已经横跨秦州抵达秉州，离北境不远了。</P>

可现在能不能活下去，已经是一个未知数了。</P>

齐云望着秦楷，叹息道：“对不起啊朋友，我可能救不活你了。”</P>

随后齐云在秦楷耳边一直叨叨，说起小时候，说起家里。</P>

说他有一位剑仙父亲，徐陵剑仙，母亲早逝。</P>

他这趟北行，是为了参军报国，他说，大唐好儿郎，亦当死边关。</P>

各种苦楚，各种经历，一些齐云不曾与任何人言语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部吐露了出来。</P>

他的母亲，其实是一只妖，不过外人是不知道的。</P>

如此丑闻，外人怎能知晓？</P>

千年古族齐氏自然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P>

家中长辈合议杀妖，却又畏惧徐陵剑仙。</P>

齐云望着天上的星星：“那时候我小，是不懂这些的，只记得父亲带着大哥出了一趟远门，然后族中长辈就把我和母亲带走了，接我们的，是除妖司的人。”</P>

“那时候太小，在除妖司和母亲分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最后一次分别，也没记清楚发生了什么。”</P>

“好像有个大姐姐，手里拿个发光的东西，就要贴在我脑门上，说什么妖人之后，莫要留之之类的。”</P>

“好在父亲回来了，救了我，除妖司与齐氏，被父亲翻了个底朝天，死了很多人……母亲……也死了，至于哥哥……我已经忘记了我哥长什么样了。”</P>

说着说着，这位离家出走的少年潸然泪下，于黑夜之中哭泣。</P>

秦楷虚弱又无语的叹了一口气：“但凡我还有点力气，肯定在刚才就让你闭嘴了，我就想好好睡个觉，听你叭叭半天，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