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不苦？”</P>

虞归晚皱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用手指默默地推开了那个碗。</P>

“你自己看看，多黑？”</P>

江聿怀看着她表情，一时觉得鲜活有趣。</P>

他忍着笑，“黑就是苦的？”</P>

虞归晚一脸不然呢的表情看着他。</P>

江聿怀没有说话，拿起旁边的勺子，舀了一勺。</P>

虞归晚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微抽。</P>

倒也不必这么拼。</P>

男人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P>

“你看，真的不苦。”</P>

他知道她不喜欢苦的东西，只要是苦的，都不喜欢。</P>

所以，这也是他让陆逸尘改了好几次的药方，他一遍遍试过，确定不苦了，才定下这个药方。</P>

陆逸尘改到最后都没有脾气了。</P>

“三哥，你至于吗？不就是一碗药吗？中药哪儿有不苦的？咕噜一下喝完了，塞颗蜜饯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这么折腾？”</P>

他就不明白了，连虞家都不在乎的女儿，随意地丢到小县城里让她自生自灭，随意生长。</P>

结果到了江聿怀这里，就变成了连一点苦都吃不得的宝贝。</P>

他都怀疑上辈子虞归晚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了。</P>

江聿怀试完碗里的药，嗓音微哑，“可我就是不想让她再吃苦了。”</P>

不是因为她不喜欢苦味。</P>

而是他不想再让她吃苦了。</P>

一点都不想了。</P>

陆逸尘怔愣地看着眼前的江聿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P>

最后，他还是把这个药方调出来了。</P>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江聿怀。</P>

一次也没有。</P>

在陆逸尘的印象里，江聿怀从来都是对任何事物都没有任何的感情，淡漠又阴郁。</P>

整个人像是置身于黑暗之中。</P>

可现在，他突然看到了这个男人似乎在拼命地往上走，不顾一切的代价撕开一道裂缝，让自己走出黑暗。</P>

虞归晚垂着眼眸，看着面前这碗被江聿怀推回来的药，一抹复杂的神色从眸底一闪而过。</P>

她当然知道不苦。</P>

只是不想喝而已。</P>

有些药对她来说，就是没有效果的。</P>

江聿怀不知道。</P>

可为什么他为了哄她喝下这碗药，竟然要自己亲自去试给她看呢？</P>

虞归晚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P>

更想不明白江聿怀的目的。</P>

男人又推了个小碗过来，打开盖子。</P>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甜味。</P>

里面放满了裹着糖霜的蜜饯。</P>

“乖乖喝药，可以准你吃三颗蜜饯。”</P>

虞归晚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碗，连勺子也不用，一口闷了那碗药。</P>

然后把碗放下。</P>

她伸手拿了几个蜜饯，送进嘴里。</P>

不多不少，正好拿了三个。</P>

她含糊地哼了声，慢吞吞地吃着蜜饯。</P>

嗯，很甜。</P>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宠溺的笑。</P>

“晚晚真棒。”</P>

虞归晚：“……”</P>

她已经成年了。</P>

怎么把她当成小孩在哄？</P>

“哐当——”</P>

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P>

两人默契地看了过去。</P>

虞归晚就看到一张不算陌生，但又不怎么熟悉的脸。</P>

她神色未变，又把头转回来。</P>

默默地伸出爪子。</P>

准备再拿几颗蜜饯。</P>

江聿怀没有看餐桌这边，但手却精准无比地抓住蜜饯罐。</P>

“晚上吃太多，对牙齿不好。”</P>

虞归晚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