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P>

众人连忙俯首请罪：“我等万万不敢！”</P>

“不敢？”他扬起唇角，语气清淡：“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P>

“听闻钟将军用兵如神，为人正直宽和，想必会是个宽厚的明君吧？”</P>

“他愿意留朕性命，叫朕开城受降，就是为了留存无辜百姓与你们的性命。”</P>

“可朕偏生不想叫他如愿，偏要他踏着鲜血攻进城中，要他刀上多添几条怨恨的亡魂！”</P>

……</P>

听了城墙上的回话，一名将领忍不住冷哼：“将军仁善，不欲搅扰京城百姓，多添伤亡，可那暴君却死不悔改，死也要拉着别人陪葬！”</P>

“还请将军下令，攻打城门，夺下皇宫！”</P>

“还请将军下令！”</P>

钟应栩剑眉拧起，宽大的手掌握紧刀柄，利眸威视：“诸将听令——”</P>

“进攻！”</P>

……</P>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P>

破败不堪的宫苑中，青年曼声吟唱，咿咿呀呀的调子拂过院中艳红的花，吞没在幽深的皇城中。</P>

荼九轻声哼唱，手指微动，剜下了一片血肉。</P>

“唔！”</P>

荼璟钰闷哼一声，素白的衣裳染了红，他却不以为意，扬起一抹温柔的笑：“阿九唱得真好。”</P>

“是吗？”</P>

艳美的暴君挑眉轻笑，用刀子挑起一片沾满了尘土的血肉，随意放在一旁的烛火上烤了烤，就这么伴着滚烫的热度与锋利的刀刃，塞进了男人的嘴里。</P>

“怎么样，这两年来，朕的手艺可有进步？”</P>

匕首划破了男人的唇角，血液落下，滴在对方伤痕累累，几可见骨的胸膛之上。</P>

荼璟钰却依旧那么温柔的笑着，俊秀的眉眼风度斐然，纵使被折磨的没了人形，依稀可见当年那位人人称赞的如玉太子之风采。</P>

“自然是有的，阿九从小就聪慧，这凌迟的手法越发精湛了。”</P>

荼九却在对方的赞扬中沉下了眉眼：“可你就要死了。”</P>

他难过的垂着眼，泪湿睫羽，眼角的那抹红越发动人心弦：“我明明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保住你的性命，才不过一年，你就要死了——”</P>

“你怎么能这么简单的，就获得解脱？”</P>

“这么委屈啊？”荼璟钰怜惜的盯着青年被水光润泽的眼眸，竭力抬起被铁链锁缚的手：“乖阿九，莫哭。”</P>

荼九本能的后仰，避开了男人伸来的手。</P>

他脸色倏地白了下去，利刃扬起，用力刺进男人的胸口，厌恶的起身避开溅起的鲜血。</P>

“荼璟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恶心！”</P>

“咳……”</P>

白衣的男人倒伏于地，虚弱的笑了笑，仍旧执着的探出手掌，握住了青年纤瘦的脚踝：“阿九，叛军就要攻进来了，太子哥哥先在下面等着你——”</P>

“那十八层地狱，太子哥哥护着你趟过去，下辈子，你仍旧是我的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