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讪收回脚后,透过面具狠狠剐了徐病一眼,撂了一句狠话:“给朕等着!”
便再没后续。
就这般,堂堂一国之师,虽穿着得体,却脸戴一猴子面具。带几分滑稽,又多几分亲切。
沿途孩童对那面具颇为喜爱,吵着也要买。
遇囊中羞涩者,便会在他们前路,偷偷抛下几枚铜板。
这一小事,自然没能逃过敏锐的纪沅。本便受制于人良久,幽怨至极的她,顿时更加幽怨了。
她发觉徐病对待百姓并不似作伪。那善意体现于微小处。
然对待自己。却恨不得活生生气死不可。
不过渐渐的,那轻松愉悦的氛围,渐渐感染了纪沅。
不再拘泥于那窘迫处,放眼所见,一切欢乐极了。
穿过一大街,街边簇拥着鲜花,精美无比,花香飘过几大街。
百姓带上一家老小,游花街而行,对那徐病赞不绝口。
“如何?”徐病问道。
纪沅一顿,“一般般而已。”
然那话中,却带有几分酸溜溜,早知百姓喜欢这些。往年她便也如此布置了。
为何自己先前未曾想到?
纪沅跺了跺脚,又觉得徐病是在向自己耀武扬威,可无力反驳的是,于迎熙节此事上,她却没做出什么痕迹。
“哼!”
“至少朕刚继位时,余城中设大戏,亦是反响极好。”
纪沅不屑的想道。
依旧不愿低下半分头颅,不过傲是傲,玩乐起来,那开心并不假。
花街长廊中纪沅步子轻快,行至一花桥时,有夫妇相拥,有情浓谜语。
徐病花十五文,租赁一红舟,再绕花街而游行,沿途所见之风光,美不胜收。
纪沅坐于舟头,享微风吹拂,又见河面鱼儿汇聚,低头细看。却见这时,鱼儿扑腾,河水溅在其脸。
“徐!病!”
纪沅自然清楚,这始作俑者为何人也。
转头看去,见那人目光戏谑,她几乎暴走。从未有人,胆敢如此戏弄于她!
然若这个人是徐病,她真就没任何办法,所能不过是捏紧拳头,扣紧脚趾,心中怒骂几句。
下了红舟,刚好抵达白虎大街,见白虎大街街景,纪沅更是震惊。
那宽直街道,摆设武台、戏台。比武台上邀有江湖侠客比武,你一招来我一式。
赚足了吆喝。
多是年轻男子爱看,正规武台旁,还有一小武台,供给那空有热血,却不会武功的人比斗。
观看者同样不少,人群簇拥于一片。
不远处戏台旁,台上戏子卖力,台下观众投神,座位坐满了,便站着,蹲着。
不远处有糖浆小铺,孩童最爱,围得极长。
沿途商铺门户大开,酒楼饭馆皆热闹。情梦酒楼更开一喝酒大比。
酒量大者获胜,可得一斤玖米,不过酒水钱自付。
更别言细微处,有趣处,多不胜数。
“如何?”又是熟悉的问候。
纪沅愣愣回神,她从未见过如此具备活力的大熙。
沿途花街,水路,所见之景早已震慑她心神。
此刻入白虎大街,更是在此之上,更晃得她神晕。
“一……一…般般。”那傲娇且别扭的纪沅,纵使昧着良心,仍旧不愿意承认。
徐病见此,冷笑一声,朝其耳朵又吹一口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