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病一把抓住,轻轻一甩,“尚统领,你莫不是认为这静心殿是孩童闹弄的菜市场不成?”
“你可知此举,已经是对历代先皇的不敬,按军法该处八十大杖!”
尚守城回过神来,眼睛无神,牙齿紧咬,连忙跪地,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额头破皮流血,额前留下一道血流。
“微臣回去,自领军杖八十!”尚守城说道。
随后,起身头也不回离去。
纪沅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的睫毛在轻轻颤抖,心也在颤抖。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彻底陷入黑暗,寂静…无力感渗透入每一根发丝。
距离被救明明只差一点,但她做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
而此时此刻。
跟着接驾队伍下山的徐病,嘴角有缕笑意。
他调出纪沅的面板,看着她的心路历程,一波三折又峰回路转,最后沉入谷底。
“便是帝王,终究也是普通人啊,会害怕,会失望,会愤怒。”
“纪沅啊纪沅,好好体会这份屈辱吧。”
徐病喃喃说道。
她那无上的龙气,极致的命格,确实是徐病所觊觎的。
征服或是掌控?其实并无太大差别。
但在这之前。
徐病更加倾向于戏弄,去慢慢的折腾。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无法缓和。
最后的结果,不是一死一活,就是一人彻底将另一人征服。
从身到心的征服。
“到时候该不会觉醒出什么奇怪的癖好来吧?”徐病查看着纪沅的面板,不着边际的想道。
毕竟他真见过不少,表面养尊处优,背地却…
…………
“统领,您到底是怎么了?今日在那静心殿,为何屡屡…”
自皇宫中走出,余禁忍不住问道。
尚守城面色难看,“陛下…恐怕…”
余禁吓得左右环顾,见四下无人,才松一口气,焦急道,“统领,此话可不能乱说,陛下不是好好的吗,现在还在和国师商量要事呢!”
尚守城凝重道:“那是假的。”
“假的?”余禁连连摇头,他虽然也感觉,今日陛下古怪,但算不上假吧。
为帝者,本就变化无常。
“真正的陛下,恐怕已落在那徐病手中。”尚守城解释道:“我初入静心殿,便留意到殿上的香炉中,只有十二只香。”
“静心节期间,君王早中晚都需要上三只香,以保证香火不断,按理来说,七日过去,该有六十三只香才对…”
“然而,只有十二只香,其中有三只香,还是烧到了一半的。”
“这说明什么?”尚守城看向余禁。
余禁瞳孔骤缩,“说明陛下第一天晚上,便已经出事了!”
尚守城点头,“没错,静心山庄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隐隐猜测,陛下在殿中,等着我去救。”
“我的感应不会出错。”
“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尚守城看向余禁,说道:“余禁,你天赋高,嘴紧,又与陛下是亲戚,如今的大熙暗流涌动,此事不可外传,否则会不会再起叛乱,还不可知。”
“我还需去领军杖八十,恐怕长时间不可乱动。”
“此事只能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秘密调查,还有……离徐病远些。”
“与他对峙时,我的玲珑心险些破碎,此人不简单,祸乱朝政的罪魁祸首,甚至可能就是他!”
“此前,所有人都低估他了,包括陛下。你离他远些,不要企图去探他的虚实。”
“切记!”
“暗中调查!”
尚守城像是托孤一般,抓着余禁的肩膀,字字沥血沉重。
“余禁定不辱使命!”余禁郑重点头。
殊不知。
一只乌鸦,正站在远处的屋檐上,盯着二人。
徐病轻笑。
这样才有趣。
他不怕别人知道,他反正也不是啥忠臣,知道就知道了。
没证据就行,不承认就行。
纪沅在他手中,他便掌握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