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徐灏一眼。</P>
徐灏:“我说真的!一会儿秦姑娘回来,你就装柔弱!装伤口疼,装浑身没劲儿,哪哪儿都难受。我保证她立刻不生气了,还会关心你,心疼你,你在这个时候提个什么要求,她多半都能答应,都能顺着你。”</P>
“行了,你可以滚了。”穆旭东仰头看着屋顶,心想老子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用尽力气让自己变得强大,从不知道柔弱俩字儿怎么写。</P>
秦栩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食盒。</P>
穆旭东因为冥思苦想而不可得,靠在榻上犯迷糊,听见门响也没睁眼。</P>
秦栩走到近前看他的脸色,蹙眉问:“睡着了?”</P>
“呃,没呢。”穆旭东闻言睁眼,想要起身时牵动了胸口的伤,疼的皱眉。</P>
秦栩忙伸手扶他:“慢点起身,再把伤口崩开,神仙也救不了你。”</P>
穆旭东听秦栩嘴里说着狠话,语气却软软的,责备中都是担心。心里顿时像灌了蜜糖,甜的都要溢出来了。</P>
“我炖了鸽子汤,你先喝点再喝药。”秦栩把适合打开,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面而来。</P>
穆旭东顿时觉得胃里空空如也,被这味道勾得要造反。</P>
秦栩把碗递给他,又往他手里塞了一把银质汤匙。</P>
穆旭东试了试汤的热度,随后三口两口喝完,意犹未尽地说:“饿死了,不能只给汤喝啊,好歹给点肉吃。”</P>
“肉都炖烂了,化在了汤里。”秦栩说着,又从食盒的另一层里拿出一碟包子放在穆旭东面前的小桌上。</P>
穆旭东忽然想起一事,忙说:“这太守府里的厨子都糙的很,做的饭菜也就是充饥罢了。你定然吃不惯,明儿叫耗子去寻个像样的厨子来。”</P>
秦栩拿了空碗,转身去盛汤,说:“你只管操心大事,这些琐事就交给我吧。”</P>
穆旭东的目光粘着秦栩的背影:“你来了,我就享福了。”</P>
看着穆旭东吃了几个包子,喝了两碗汤,秦栩把碗筷盘子收拾进食盒里,说:“再过两刻钟喝药,你先歇歇。”</P>
“你去哪儿?”穆旭东忙问。</P>
秦栩回头看着他:“我去看看药,冬雨虽然可靠,但她到底不通医药,我不放心。”</P>
穆旭东:“……”</P>
这要怎么示弱?躺着哼哼?喊疼?</P>
穆旭东从心里骂徐灏,一肚子馊主意,完全没用。</P>
半个时辰后,秦栩端着汤药回来,穆旭东已经睡着了。</P>
原本凌厉到令人不敢直视的眉目,此刻收敛了锋芒,悠长深沉的呼吸也变得柔和,唯有高耸的鼻梁英气不减。</P>
秦栩把托盘放在榻侧的高几上,缓缓地坐在床榻的边沿。</P>
常年的警惕让沉睡中的穆旭东睁开眼睛,在看到窗前人影轮廓时虚弱地叫了一声:“栩栩……”</P>
“醒了?”秦栩小声问。</P>
“唔……”穆旭东又闭上眼睛,放在胸前的手滑过来,握住了秦栩的衣袖。</P>
秦栩想把衣袖拽回来,未果,催促道:“醒了就先起来,喝了药再睡。”</P>
“不要,苦……”穆旭东此时并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P>
“你几岁了?吃药还嫌苦!”秦栩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又捏着帕子拍了拍他的脸,“起来。”</P>
穆旭东一把抓住秦栩的手按在胸口,耍赖不睁眼。他早就清醒了,但就是想再听秦栩多说几句话。</P>
秦栩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冷笑道:“别装了,若这会儿守备军有事,你一定能一溜烟儿跑出去。”</P>
“栩栩,我伤口疼……”穆旭东把秦栩的手放在自己右胸伤口上。</P>
秦栩刚给他处理过伤口,知道肯定是疼的,叹道:“现在知道疼了?药要趁热喝,要不你靠在枕上,我喂你。”</P>
穆旭东一听这话,再也装不下去了,乖乖坐起来。</P>
秦栩拿了两个枕头垫在他背后,端了药碗来一勺一勺地喂。</P>
然而喂了几口,穆旭东的眼睛眉毛就皱到一起去了,他接过碗说:“杀头和凌迟相比,还是杀头好些。”说完,一仰头,咕咚咕咚两三口把汤药喝完。</P>
秦栩冷笑:“早这样多好?跑出去一趟倒是变得矫情了。”</P>
穆旭东:“……”</P>
徐灏那狗东西,出的什么馊主意?!</P>
“张嘴。”秦栩伸手往穆旭东口中塞了一颗蜜渍梅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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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栩从穆旭东的院子里回来,便见燕宾同冬雨坐在院中说话,因问:“燕先生回来了?码头的事情怎么样?”</P>
冬雨忙起身接了秦栩手中的食盒,说:“先生已经把事情处理妥当了。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先生帮忙,否则我们要亏一大笔银子呢。”</P>
燕宾忙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冬雨姑娘这话太见外了。”</P>
秦栩落座后,直接问燕宾:“先生,事情棘手吗?”</P>
燕宾在秦栩对面坐下,说道:“江湖上的事情,向来都是强者为王。姑娘放心,有我那两个朋友跟着商队,勾朔那些人都不足为惧。但是宣怀远这个人却有些棘手。”</P>
听到这个名字,秦栩轻轻地叹了口气。</P>
宣怀远是广宁人,若想彻底解决这个麻烦,就必须直面余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