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东看他这副模样，气得笑了：“你们韩家人真是阴魂不散啊！你这样盯着老子作甚？老子又没去你家做贼。”</P>
韩俊虞这才收回目光转向燕霖。燕霖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方说：“韩俊虞，你有事说事，没事别胡搅蛮缠。”</P>
韩俊虞梗着脖子瞪着燕霖，反问：“你说我有事没事？过了上元节我一直在找你！你他娘的一直在躲我！”</P>
“……”燕霖无奈地叹了口气。</P>
韩俊虞敲着桌子嚷道：“燕霖！你好歹也是个男人，瞧不上我就直说！用得着躲？”</P>
燕霖淡淡地笑着：“我忙呢。没有躲你，我说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但没事总来纠缠又有什么意思呢？”</P>
“我纠缠你？你说我纠缠你……”韩俊虞生气地站起来，他白皙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泛起红晕，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氤氲出一层水汽。</P>
在一旁看戏的穆旭东很不厚道地笑着拍拍手：“啧啧！韩四儿，你这副俏模样儿可真勾人啊！你怕不是看上泽雨了吧？”</P>
“穆老三！你他娘的别胡说八道！小爷能看上他？他不过是个跑江湖的臭鱼烂虾而已！”</P>
穆旭东立刻骂回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韩家就没一个好鸟！”</P>
“对！韩家的确没好人！小爷我也不是啥好东西！我坑蒙拐骗的事儿也没少干，但至少我干过的事儿我都认！姓燕的，你呢？！”</P>
燕霖显然被激怒了，皱眉冷眼看着韩俊虞说：“我虽然只是个跑江湖的，但我没干过什么坑蒙拐骗的事，而且，我燕霖一向不做亏心事，更做不出不认账的勾当。”</P>
“你……你睡了小爷却不认账！”</P>
“噗——”穆旭东一口酒喷在桌子上，直接废了一桌好菜。</P>
燕霖身手不错，及时后仰，躲开了穆旭东喷出来的酒雾。韩俊虞却遭了秧——他那张俏生生的小脸被喷得湿漉漉的，看上去越发可怜见儿的。</P>
“穆旭东！你他娘的是故意的？！”韩俊虞抽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擦脸。</P>
“你这能怪我吗？你冷不丁的说出那样的话，我也是惊喜——额，不是，太惊讶了嘛！”穆旭东似笑非笑地看向燕霖，“泽雨兄，这小子说得是真的？”</P>
“真个屁！”燕霖气得骂脏话，“韩俊虞你莫不是失心疯了？跑老子这里来耍什么无赖？我一手指头都没碰过你……不对，老子就是在庐州抢买了你看中的一幅画而已！你几次三番找上来撒泼，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弄死你？”</P>
“行！姓燕的！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就缠你一辈子！”韩俊虞扯着嗓子喊道。</P>
“……”燕霖咬牙切齿，抬手去摸佩剑，却发现今天出门原本是送何明珏入科场，根本没带剑。</P>
“等等，等等……”穆旭东看得出来燕霖是真的动了杀心，忙抬手劝道：“这大好的日子，别死呀活的。多不吉利呢！有话好好说，好说好商量嘛。”</P>
“这种事有什么商量的？”燕霖看了一眼穆旭东，又扭头对韩俊虞说：“我一直当你是胡搅蛮缠，没想到你是真豁的出去。这种事都敢赖到我头上……不就是一幅画吗？你真想要，我白送你好了。只要你以后别在纠缠。”</P>
“你……”韩俊虞双眼通红，瞪着燕霖，“姓燕的，算你狠！”</P>
“……”燕霖一脸茫然无辜地看着韩俊虞。</P>
“走着瞧！”韩俊虞再没废话，转身便走。</P>
穆旭东偷偷地瞄着燕霖，燕霖皱眉沉思，像是在竭力的回忆什么。</P>
好半晌后，穆旭东笑道：“雨泽，究竟怎么回事儿啊？”</P>
“我哪里知道！”燕霖一再回忆跟韩俊虞认识到现在发生的事情，怎么想都不记得自己做过那等苟且之事。</P>
“行了，韩俊虞是有些疯疯癫癫。”穆旭东在心里把燕霖跟韩俊虞放在一起比了比，感觉韩俊虞发病的几率比较大，于是他喊了小二来把桌上的菜肴换掉，又拿了酒壶给燕霖斟酒，“别理他，咱们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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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是青龙节日，又称农耕节。</P>
农耕是干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这日一早天子要率领百官举行春祭大典。大玄朝更有天子率领百官扶犁耕地的先例。</P>
嘉熙帝卧榻抱恙，春祭和天子躬耕的事情又落在元祚的肩上。</P>
自从上元节之后，云雎便被元祚接到宸王府，每日都在他身边负责汤药针灸。</P>
这期间，云雎又来秦家几次，同秦栩商议过两次汤药的方子以及针灸的方案。半月的时间过去，他可以自由行走半个时辰了。</P>
只是自从上元节之后，秦栩再也没见过元祚。而且关于元祚上门拜访秦隽清和提亲的事情，秦隽清只字未提，秦栩也没问过。好像，一切都隔着一层纸，又好像大家都心照不宣。</P>
科考期间，贡院的大门上了锁，里外都有禁军把守。秦隽清在阅卷完毕之前都不得归家。</P>
原本秦栩打算在二月二这日留家中陪伴罗琉纾，无奈陆翁学堂因为科考的事情给学生们都放了假。</P>
燕墨羽不去上学，便要闹着出去玩儿。听说元祚要代替天子带着百官去东郊皇庄耕地，她便央告着秦栩带她去看热闹。</P>
余敏熹死后，秦栩便不愿与皇族中人往来。</P>
另外，年后春运开始，她早就想去宫津港看看了，于是笑道：“皇家的庄子，岂是咱们能随便去玩儿的地方？如今天气转暖，冰水消融，南边的商船已经到了。我带你去码头上逛逛，好不好？”</P>
“好！”燕墨羽只求出去玩，并不在意去哪儿玩。想到去码头远比看百官耕地更好玩，自然高兴地答应。</P>
因为有“二月二，龙抬头”的说法，这日在水上讨生活的人也都特别重视。</P>
翟青作为宫津港的把头，不但一早起来便祭拜天地神灵，还请了戏班子表演了舞狮，杂技，小戏等娱乐节目。</P>
燕墨羽就喜欢这些，她一下马车就跑去看舞狮，秦栩只好让燕霖去跟着她，自己则带着弄墨登船去找翟青。</P>
翟青曾被宋窈窕带着拜见过一次秦栩，之后便再没机会拜见这位真正的主子。今日听说秦栩来了，他竟有些慌乱，忙叫人把自己日常处理事务的船舱好好收拾一番，自己则整理衣冠后急匆匆地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