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穿戴整齐后起身拉了燕墨羽的手：“走吧。先去见母亲，用过早饭咱们就去西川侯府。”</P>
“对了姐姐，咱们准备年礼了吗？我见了梁将军还需要仔细什么？你快说与我。”燕墨羽又问。</P>
“放心，梁将军一代英豪，不计较繁文缛节。你平时怎么样，见了她还怎么样。不需要拘谨，你在她府邸随意自在，便是她这主人待客周到了。”秦栩轻声叮嘱道。</P>
有爵位的将军在元都城都有朝廷赏赐的府邸。西川侯也不例外。</P>
但自从穆虎臣战死之后，梁寒玉即便回京觐见，晚上也是跟随行卫兵一起回城外营地安歇，西川侯府的大门已经关闭了三年。</P>
这日一早，梁寒玉便叫人把府门打开，侯府的里里外外都清扫干净。</P>
有路过的好事者探头探脑，打听西川侯府出什么大事儿了。</P>
侯府留守看房子的老管家挥着扫帚赶人：“今儿我们府上有贵客，不相干的别在这瞎凑热闹。万一冲撞了贵客，小心我家大姑娘挥浮屠刀砍人！”</P>
朝野内外都知道霜月将军的武器除了青霜箭跟月魄弓之外，随身佩戴的是一把浮屠重刀，一刀砍下去，可劈开人骨。</P>
老管家拿浮屠刀吓唬人，西川侯府门口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了。</P>
秦家的马车在府门口停下时，这一片前前后后一个闲人的影子都见不到。</P>
“同样是侯府，这里也忒冷清了些。”燕墨羽下车后环顾四周，不满地对燕霖说，“哥，这元都城的人都是狼心狗肺之辈么，怎么都不知道来梁将军府门口凑个热闹。”</P>
燕霖照着小丫头的脑门敲了一下，笑道：“也就你小孩子喜欢热闹。我听说这几年梁将军归京觐见也不住侯府，这里只有看房子的老家人罢了。今日这里里外外打扫的如此干净，可见主人有多用心。”</P>
老管家听见动静迎接出来，一眼看见个粉团玉琢般的小女娃和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儿，忙上前笑道：“可是秦姑娘和燕姑娘到了？哎呀，二位姑娘新年好哇！我家大姑娘久候多时了！”</P>
秦栩浅浅一福，微笑道：“老人家新年吉祥。”</P>
燕墨羽则双手抱拳行江湖豪侠礼：“这位大叔，过年好。”</P>
老管家笑呵呵地问着燕墨羽：“这位就是燕姑娘了吧！果然英姿飒爽，好气度！”</P>
燕霖忙拱手行礼：“在下燕霖，我家小妹自幼顽劣，被家里人骄纵地不知礼数，还请老人家莫怪。”</P>
“哎呀呀！燕公子不要客气！我最喜欢这样豪爽的小姑娘啦！”老管家笑呵呵的侧身弯腰，“秦姑娘，燕公子，燕姑娘，里面请。我家大姑娘在里面张罗呢。”</P>
“给府上添麻烦了。”秦栩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关键不管是余家还是秦家都跟这位女将军没什么交情。梁寒玉这般厚待，想必是看在宸王府和冠军侯府的面子上。</P>
秦栩一行人进了府门，老管家引着几人一路往里，穿过前厅，正厅沿着游廊过道一路到了侯府的后花园。</P>
京都富贵人家，家家户户都有个花园子，花园么，顾名思义都养着花花草草。</P>
新春时节，就连寻常富足之家也会临时弄两盆梅花给家里增添几分春色。</P>
然而，西川侯府的后花园子除了几颗长青的树木之外，一片萧瑟。</P>
甭管什么花草，一概没有。</P>
“啊，这……”秦栩对着面前一大片枯草色，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原本她还准备了很多夸奖人家府邸讲究精致的词来着，现在看来是一个字也用不上了。</P>
一身骑装的梁寒玉从一匹雪白的马上跳下来，笑着跟秦栩打招呼：“秦姑娘，你们来啦！”</P>
秦栩忙福身行礼：“仓促登门，真是冒昧了。还请梁将军海涵。”</P>
“客气什么。都说了我没把你当外人。”梁寒玉的目光锁定一身朱砂色衣裙的燕墨羽，伸手摸了摸她的双丫髻，笑问：“这就是小墨羽吧？真可爱。”</P>
“梁将军新年好！”燕墨羽一脸敬仰地拱手行礼。</P>
“嗯，乖。”梁寒玉又跟燕霖点头打招呼，然后指着身后的大片空地说：“这边是个马球场，那边是御射场，那边可以玩射箭，投壶，捶丸也行。你们想玩什么，我都安排好了。”</P>
秦栩暗暗地叹了口气——好家伙！真不愧是武将世家，这哪里是花园子啊？这分明是个练武场。</P>
“我都喜欢！”燕墨羽像是出笼的鸟儿一样张开双臂转圈儿，“姐姐，马球，蹴鞠，射箭！还有捶丸……我都想玩儿！”</P>
梁寒玉笑道：“好，今儿就让你玩个痛快。”</P>
“……”秦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P>
“可是将军，就咱们四个人，玩不起来啊！”燕墨羽看着偌大的场地，犯愁的看向梁寒玉。</P>
“稍等，他们应该就要到了。”梁寒玉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有人叹了一声：“这园子三年没来了！一切还是老样子。”</P>
燕墨羽寻声望去，立刻垮了脸：“他怎么来了？”</P>
梁寒玉一看燕墨羽皱着眉头的小圆脸，立刻笑着揽住了小丫头的肩膀：“怎么，你跟他有仇？”</P>
小丫头的圆脸皱成了包子：“也没有……就是，回回都打不过他！太窝火了。”</P>
梁寒玉对软乎乎的小姑娘一向没有抵制力，尤其是燕墨羽这种自带暴力的可爱小姑娘：“那……今天咱们俩联手，在马球场上打败他？”</P>
“好啊！好啊！！”燕墨羽像是已经看到穆旭东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顿时兴奋地摩拳擦掌。</P>
穆旭东在秦栩身边站定，抱着双臂懒洋洋地叹道：“栩栩啊，看样子今天只有你能帮我了。”</P>
秦栩轻笑挑眉：“我为什么要帮你？”</P>
穆旭东扭头看着她，惊讶地问：“怎么？你不跟我一队，难道还要跟她们俩联手打我？”</P>
“我真心是为了你好。我若是跟你一队，你只会输得更惨。”秦栩轻笑道。</P>
穆旭东只当秦栩是故意这样说，便笑道：“没关系，为了你，输了我也心甘情愿。”</P>
“梁将军自然不用说了，阿羽拳脚功夫好，骑射也不差。她俩联手，可是很强的。不如你跟燕大哥一队，我去那边观战。”秦栩真诚地给出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