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弄墨应了一声，对跪在地上的人说，“你跟我走吧。对了，你好歹有个名字吧？”</P>

“奴婢的名字之前的主子赐的。我主子已经不在这世间受苦了。她走后，我……归了别人，我……我没有名字。”</P>

“啧，你竟是个痴人。”弄墨回头看向秦栩，“姑娘，您就给她赐个名字吧。”</P>

秦栩略一思忖，说：“今日立冬，瞧着天气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雨，就叫冬雨吧。”</P>

女子呆愣愣地看着秦栩，被弄墨戳了一下才慌忙跪下给秦栩磕头：“奴婢冬雨谢姑娘赐名。”</P>

“嗯，你下去吧。”秦栩默默地叹了口气。</P>

冬雨跟着弄墨出去，画眉便劝道：“姑娘累了一天了，我叫人预备了香汤，您热热的泡个澡，就歇下吧？”</P>

“嗯。”秦栩心里想着，该如何打听一下自己死后冬雨在余家经历过什么。</P>

秦栩靠在浴桶里思忖良久，终于在睡前吩咐画眉：“明儿叫宋窈窕来一趟。我有事要她去办。”</P>

宋窈窕听闻秦栩叫她过去，一早便，敲开了秦府西院的大门。</P>

自从燕宾的夫人带着小女儿燕墨羽进京城，他们一家三口便住进了这所跟秦家主院一样大小的西院。秦栩为了方便行事，把西院的前厅收拾出来，以供自己见外客使用。因为西院的大门跟秦家主院大门相背，分别开在不同的巷子里，有人从这边大门进来，几乎没有人会想到是来找秦家的人。</P>

燕夫人每日都陪着罗琉纾说话，只有十来岁的燕墨羽进京后便被燕宾送去老学究陆翁的学堂，一起在陆翁学堂读书的还有云雎的儿子云非池。</P>

冬雨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把四样精致点心放在桌上，笑道：“姑娘，燕夫人叫人准备了南味的茶点来。”</P>

宋窈窕一眼认出冬雨，惊讶地瞪着她问：“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P>

“呃……”冬雨慌张的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托盘落在地上。</P>

秦栩不动声色地说：“宋娘子，这是我昨儿从梧桐街捡回来的丫头，你吓着她了。”</P>

“主子来京的时间尚短，不认得她。她是……她是余家的丫鬟！原本是服侍余家四姑娘的，之后四姑娘没了，她就去了二公子身边，被收了房！”宋窈窕指着冬雨，皱眉问，“你本应该好好地守着余郴过你姨奶奶的尊贵日子，怎么会沿街乞讨被秦姑娘捡着？你揣着什么阴谋，我劝你照实说！”</P>

“我没有……”冬雨哭着跪下，期期艾艾地求着秦栩，“姑娘，我真的没有……我就是被少夫人赶出来的！”</P>

秦栩拖着茶盏，平静的问：“余敏嘉虽然没了，但到底被追封为郡主，又有葬入妃陵的荣耀。你是她的贴身丫鬟，按理说，余家实在应该好好养着你，他们也不差你一口饭吃。那左娘子也不是善妒容不下人的，怎么就把你赶出来了呢？”</P>

“他们要找姑娘留下的一枚印章，却翻遍了府邸都找不到。于是怪到奴婢头上……奴婢虽然知道那玉章是燕姨娘留给四姑娘的东西，但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又怎么会私藏呢？他们先是哄着我，让二公子收了我，每日缠绵哄诱，但奴婢真的不知道。少夫人便失去了耐心，几次三番寻由头给奴婢苦头吃……后来又吓唬奴婢说打发我去给四姑娘守陵。奴婢自幼服侍四姑娘，去给她守陵自然是愿意的……可他们并没把奴婢送到妃陵，而是把我送进了杏花楼……”</P>

宋窈窕狐疑地问：“凭你这模样，进了杏花楼那种地方，还能逃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