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和次子都战死沙场,甚至都没能留下任何血脉。
唯一的女儿远嫁京城,说得好听是嫁入宗室,其实不过是为了防范陈家的一点小手段。
仅剩的儿子一直驻守西北,几年都很难见到一次。
陈家这么大的家业,上下这么多人,平时全靠陈老夫人一人操持。
如今她一倒下,家里没了坐镇,才让这位表姑娘钻了空子。
其实薛家的想法也很好理解。
当年结亲的时候,两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但是之后的几十年中,陈家一直在走上坡路,薛家则渐渐落败。
如今两家再放到一起比较,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采蓝都说,陈老夫人这几年一直在补贴娘家。
但是毕竟她的年岁越来越大,身体也不好,一旦因病离世,以后薛家就很难继续享受这种照顾了。
就算陈将军看在陈老夫人的面子上能够稍微顾念一下外家,也没办法跟陈老夫人在世的时候相比了。
所以他们把薛珊雅送过来,想把她嫁给陈将军的小儿子,也是很好理解的。
为的就是把这份姻亲关系继续下去,让薛家能够继续趴在陈家身上吸血。
不过这些都是别人家的家事,只要薛珊雅不出来碍事,厉子安也懒得管她究竟打得什么小算盘。
于是他问采蓝:「你能带我们去见陈老夫人么?」
「盼夏姐姐说,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最好等表姑娘和两位嬷嬷去休息了再去。」采蓝似乎很担心厉子安生气,一边说一边去看他的脸色,语速也渐渐加快,「等盼夏姐姐叫人出来送信,奴婢就带世子爷和潼娘子进去。」
厉子安都被这话给气笑了,他真想说,看来陈老夫人的病也没有多严重,你们还有精神在这里顾忌这个,担心那个,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后拖。
但是都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沈天舒准备好自己的药箱,放在桌上,三个人便在屋里等着。
厉子安和沈天舒还时不时能小声说几句话。
采蓝在一旁站着,既不敢插嘴,又不能走,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脚都快站麻了,门外终于传来几声惟妙惟肖的鸟叫。
采蓝登时眼睛一亮道:「世子爷,潼娘子,请跟奴婢来吧。」
厉子安这会儿都被磋磨得没脾气
了,起身后先长吁了一口气。
沈天舒知道以他的性子,面对这样的情况,心里肯定是憋闷不已,便抬手轻拍他的后背以做安抚。
厉子安回头看看沈天舒,心里才舒服了一点,伸手拎起桌上的药箱,跟沈天舒一起出了门。
采蓝带二人走的是一条小路,拾级而上,穿过几丛花木,也不知怎么拐的,竟然直接钻进了山体之中。
在山里走了一段再钻出去,就已经身处陈老夫人住处的后院了。
厉子安一抬头,就看见盼夏和迎秋正站在不远处。
二人看到厉子安也很是激动,急忙上前行礼,异口同声地道:
「奴婢给世子爷请安。
「奴婢见过潼娘子。」
厉子安却一反往日的客气,没有给她俩什么好脸色。
盼夏对此早有预料,微微屈膝道:「世子爷,这件事另有内情,先请您二位入内,奴婢再细说吧!」
听了这话,厉子安才稍稍缓和了脸色,点了点头,带着沈天舒一起进了屋。
进屋之后,他一坐下就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盼夏和迎秋却先双双跪下,给厉子安和沈天舒磕头道:「多谢世子爷和潼娘子来救我家老夫人!」
「行了,时间紧迫,都已经浪费那么多了,快说是怎么回事吧!」
「老夫人怀疑家里除了内女干,原本只是装病,想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没想到后来竟真的病倒了。
「周围几个有名的大夫全都请来看过了,依旧没有什么起色。
「奴婢也是左右为难,既怕放走了内女干,又怕老夫人真的出什么事,所以只能写信向王府求助。
「至于表姑娘,不过是老夫人立起来给外人看的靶子罢了,世子爷不必理会。」
听了盼夏的这番解释,厉子安之前的满心愤懑才终于散了一些。
沈天舒见他们光顾着说话,提醒道:「陈老夫人现在睡了么?我能进去看看她的情况么?」
「当然,潼娘子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