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人本来就会觉得口干,沈仲磊又说了半天话,哪里还顾得上凉热。
不过这醒酒汤的味道还真不错,微凉地喝下去。
有没有效果不知道,但还真挺解渴的。
「喝都喝了,就这样吧。」
「那您再休息一会儿,这是薄荷脑油,若是头疼得厉害,就叫人进来给您揉一揉。」
「这也是潼娘子做的?」
沈仲磊接住沈天舒递过来的精美瓶子,拔掉瓶塞凑近闻了闻。
一股清凉的薄荷味道窜入鼻中,直充脑门,让他整个人为之一振,脑袋都清明了许多。
「不错,这可是好东西。」沈仲磊从当年刻苦读书考功名的时候,就落下了喜欢用薄荷脑油的习惯,即便后来做了官也戒不掉。
用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出了一身单凭味道就能分辨好坏的本事。
这瓶薄荷脑油的味道是他闻过感觉最好的。
「您拿着用吧,用完了打发人跟我说,我再想法子去给您弄。」
「好,那我就多谢闺女的孝敬了。」沈仲磊高兴地将瓶子放入床边的抽屉中,翻身坐了起来。
「爹,你今天还要去衙门?」沈天舒诧异地问。
「这是自然,今日又不是休沐,怎么能无故不去衙门。」沈仲磊说完才觉得,自己当真比之前舒服多了。
看来潼娘子不仅薄荷脑油做得好,连醒酒汤这种不起眼的小东西,也做得比别人更好。
「可是……」
沈天舒刚说出两个字,就被沈仲磊打断道:「没什么可是,我已经舒服多了,放心吧。」
沈天舒却还是努力将话说完道:「可是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等您洗漱更衣之后,估计也差不多要到放衙的时间了。」
「下午?」沈仲磊闻言一懵,趿拉着鞋走到外间,一看座钟上的时辰,可不是么。
「那你还说保儿醒了什么的话,我还以为是早晨……」沈仲磊老脸一红,忍不住埋怨起女儿来。
沈天舒抿嘴偷笑道:「爹,我说的睡醒,是睡午觉睡醒了,可不是早晨。」
「行行行,你有理,是爹喝多了,脑子不好使了。」沈仲磊笑着摆摆手。
沈天舒趁机教育他道:「我还正要说这事儿呢!您如今也不年轻了,怎么以前没有喝大酒的毛病,现在反倒多出来了。」
「昨天是个意外,爹以后注意,不会
了。
「主要是跟世子爷聊得太投契。」
听到这话,沈天舒立刻竖起了耳朵。
她从昨天就好奇不已,沈仲磊和厉子安到底聊什么了,怎么还至于两个人都喝得宁酊大醉回家。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直接找沈仲磊问。
此时终于听到他自己提起,沈天舒赶紧祈祷他能多说一点。
「真没想到,世子爷年纪轻轻,心里却装着黎民苍生,百姓生计。
「我们聊了许多公事,他说起话来,可一点儿都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
「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说话都难免会空泛缺乏内容。
「当时大家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大道理讲得一套一套,真正遇到事儿却两眼一黑,什么都不会。
「但是世子爷却不是这样,别看他才刚弱冠,对许多民生百态的简介都十分老辣干练。
「当真是十分难得。」
沈仲磊一夸就停不下来了,杂七杂八还扯了许多其他。
但是沈天舒这次却没有觉得不耐烦,反倒听得津津有味。
尤其当沈仲磊夸厉子安的时候,她就会控制不住地露出笑容。
虽然这次酒宴以沈仲磊和厉子安双双喝得烂醉作为结束,但是酒宴之后,城中对于沈家的各种谣言的确减少了许多。
但究竟是厉子安的表态起了作用,还是瑞亲王府暗卫的功劳,就不得而知了。
沈家终于过了几天清净日子,这天一大早便有快马来到府门口,将一封信交给沈府的门子。
门子见信上写着沈仲磊亲启,不敢耽搁,赶紧拿进去给了荣安。
荣安将信拿进内室,交给刚刚起身的沈仲磊。
沈仲磊一看到信上的字迹,眼睛就是一亮。
虽然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荣安却能感觉得出来他应该挺开心。
沈仲磊着急地拆开信件,一看里面的内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道:「太好了!」
荣安见他高兴,大着胆子上前问:「老爷这么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沈仲磊笑着说:「老三快到了,你赶紧叫人在我旁边收拾出个院子来给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