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始终坚称自己下的只是泻药,根本不是什么毒药,也并没有指使之人。
而她之所以在点心中下药,只是因为沈老太太有一次骂了她,还罚了她一个月的月钱,单纯地想要报复而已。
这个理由自然不能让沈老太太信服,但是还不等她继续追查,丫鬟便自尽身亡了。
沈老太太为此大动干戈,将沈家但凡与这名丫鬟有过接触的人一一叫来审问,可最终却一无所获。
线索便永远地断在了这里。
时至今日,沈老太太都不知道,当年害了自己长子的毒究竟是什么。
沈天舒眼中却露出些许同情的神色,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大伯当年之所以会瘫痪,根本与什么毒药无关。”
“这怎么可能!”沈老太太摇头,“大夫明明就从他的呕吐物中测出了毒药。”
“点心中的确被人下了药,但是大伯吃下去不久就吐了,大夫又及时地让他喝了许多绿豆汤解毒并反复催吐。
“一般的毒药,经过这样的折腾,在体内也不会剩下多少,更不要说让他病了那么长时间,还导致下身瘫痪了。”
“不是毒药又会是什么?”沈老太太一时间觉得自己头有些晕,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真相要在眼前揭开一样,伸手死死抓住了桌子边缘。
沈天舒道:“不知当年与大伯有过接触的同龄孩子中,可有人也发生了相似的情况?”
沈老太太一愣,当时她自己本身便是孕妇,又全副身心都扑在沈大老爷身上,哪里有什么精力去关注其他人家的孩子。
但是被沈天舒这样一问,她还是仔细的回想起来,然后露出一个惊诧的表情。
“你若不说,我都早已忘了,当年老大第一次发热有所缓解之后,曾回到族学中上了一天课。
“我还记得,他当天回来时说过,族学中有好几个孩子都因为生病发烧回家休息了。
“当时正是换季之时,孩子们偶感风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所以我并未往心里去。
“之后老大便再次发热,我就更加顾不得别人了……”
说到这里,沈老太太突然又想起一个事儿。
前几年曾有人到家中探望过沈大老爷,自称是他幼年同窗,跟随父母去外地多年,此番回乡祭祖,便顺路来看看当年好友。
当时那个人便说起过,自己也跟沈大老爷差不多时间生过一场大病。
病愈之后虽然能够行走,但能明显看出腿脚上有些问题,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想到这里,沈老太太猛地抬头看向沈天舒:“你的意思是,老大当年根本不是中毒?而是生病了?”
“如果祖母没有记错当年情况的话,大伯应该并非是中毒,而是外感毒邪入侵导致的痿证。
“姜老神医当年曾有一本医书,专门讲的便是这个。
“根据姜老神医多年的经验和观察,这类病症最容易发生在一至六岁的孩童之间,虽不如时疫般凶险,却也可以通过接触相互传染。
“如果未能及时治疗,很有可能会跛脚、瘫痪甚至夭折……”
沈老太太听到这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翻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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