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真的跟皇家扯上什么关系,那么仅靠她自己想要报仇,真可谓是难如登天了。
可自己真的要将厉子安甚至瑞亲王府也一并拖下水么?
二人聊了几句之后一起来到韩家,看到下人们都已经开始装车准备回程了。
韩大老爷将二人迎进屋内道:“其实经过前段时间的吃药,我觉得已经彻底好了,如今停药也有小半个月了,也没见什么反复,可是我家老爷子就是不放心,非要在我临走之前又麻烦世子爷和潼娘子了。”
沈天舒上前给韩大老爷诊脉后,点点头道:“的确已经恢复了,韩大人不必担心,回京之后,就照我之前给您开过的药膳方子注意调养即可。”
“那就好,多谢潼娘子了。”
既然来了一趟,给韩昶然诊脉之后,沈天舒又跟着韩府下人去了后宅,顺便看看韩老爷子的身体如何。
厉子安环顾一周没看见韩广涛,便问:“韩大人这次走,是不是也要把广涛一起带回京城了?”
谁知韩昶然闻言却摇摇头道:“先不带他回去了,一来老爷子这里我放心不下,广涛虽然顽劣,但好在还算孝顺,把他放在老爷子身边也能替我这个不孝子尽尽孝。
“二来京城那边如今的局势也有些乱,与其让他回去跟着那群纨绔子弟出去闯祸,倒不如留在老家,让老爷子看着他读书上进。”
厉子安听出来韩昶然这是在点自己,低声询问道:“如何个乱法?还望韩大人明示。”
“如今朝中外戚专权,官员们结党营私,皇上却还整日沉溺于温柔乡中,若是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年,必有大乱。”
厉子安听得心头乱跳,却还是不动声色道:“韩大人此番立了大功,回去之后肯定更受皇上的重用。
“有您这样一位纯臣在朝中,又怎么会乱得起来呢!”
“唉,世子爷有所不知,如今国库亏空,各地又灾情不断,税银收不上来,还时不时要开仓赈灾。
“今年朝廷连修缮河道的款项都还拖欠着没有发放下去,欠的可都是老百姓劳工们的辛苦钱。”
韩昶然说着两手一摊道:“哎,俗话说得好,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手里没有银子,什么纯臣奸臣,都是一样没辙啊!”
厉子安没想到,朝廷竟然已经到了这般捉襟见肘的境地,也难怪皇上一直对湖广这边虎视眈眈了。
湖广这几年说不上风调雨顺,却也没有什么大灾大难。
几年积累下来,可以说得上是粮多草广。
这么大一块肥肉放在那里,却不能啃上一口,换做谁也会心里头不舒服的。
看来接下来,湖广这边得低调点儿,注意韬光养晦才是。
“多谢韩大人指点,后天我来送您。”厉子安见沈天舒出来了,跟韩昶然道了声谢,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