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
刚才还透出几分迷茫的眼神重新恢复了清明和坚定。
姜家的仇,必须要血债血偿。
沈天舒在屋里又待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之后才去见厉子菡,笑着对她说:“郡主,我们可以出发了。”
不多时,一辆马车从医馆驶出。
以潼娘子的身份出门,自然就不能再用邱军做车夫,可医馆里的几个人如今连武昌府内的路都还认不全,沈天舒干脆便让厉子菡带来的侍卫临时充做了车夫。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次来的番邦杂耍团内带着猛兽,所以这次要去的勾栏并不在城中繁华热闹的地段,而是在靠近城西荒地那边,位置稍微有些偏僻。
沈天舒开始还有点担心,但是到了地方才发现,果然如厉子菡所说,这里人多热闹得很。
外面停了许多马车不说,勾栏内更是人头攒动。
尤其是表演番邦杂耍的瓦舍门外,还围着许多没买到票的人,寄希望于如果有人不来,说不定还可以补个缺进去看看。
也有人早早抢到了票,此时忙着在人群中穿梭,高价兜售。
沈天舒虽然是戴着帷帽下车的,但是进入瓦舍之后,还继续戴着就有些奇怪了。
好在勾栏内除了过来消遣的客人,也有还不少在各个瓦舍内表演的人走来走去。
这些人做什么样打扮的都有,沈天舒却只是戴了一个面具而已,根本显不出她有什么特别。
看着沈天舒跟厉子菡拿着票进入瓦舍,围在门口的人都向她们投来羡慕的眼神。
瓦舍内的演出尚未开始,但是观众却已经来了不少,沈天舒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发现空位置已经所剩不多。
后台还不时会传出几声动物的吼叫,越发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厉子菡鲜少有机会来这样的地方,路上就已经开始兴奋不已,此时更是觉得看什么都新鲜,小脑袋转来转去,一双眼睛简直都不够用了。
若不是心里还记着自己身为郡主,不能在外面给王府丢人,她都快要坐不住了。
两个人坐下不长时间,瓦舍内的作为就已经都被坐满。
在放进来一些站在两边看的观众之后,表演便开始了。
沈天舒陪着厉子菡看表演,不得不说,这番邦的杂耍团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尤其是最后压轴的驯兽大戏,看得观众们叫好连连,赏钱也都给得爽快。
铜板和散碎银两丢入铜盘中的声响不绝于耳。
厉子菡更是激动得直接褪下手腕上的银钏子丢了进去,登时引起周围的一片哗然。
虽然只是小孩子戴的银钏子,分量并不算重。
但是王府内金银首饰无数,能戴到厉子菡手上的,即便只是银的,自然也不可能是凡品。
不过是个银钏子,却用上了极其难得的累丝工艺。
其精湛的做工,即便是不懂行的人,看了也知道其价值肯定远超银子本身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