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邓华又喝了一大口酒,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外头那些人如何知道我家娘子的事儿,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高山找人传出去的。
“他这事儿办得漂亮,给娘子扬了名,娘子就更是觉得他好,处处看我不顺眼。
“我最近不过犯了一点小错,她就当众罚了我的月钱不说,还让我去打扫库房,我、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当着老婆孩子的面儿,你说……让、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邓大哥,你这样的人品能耐,潼娘子不器重你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大材小用地让你去打扫库房?这也太欺负人了!”侯标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邓华却突然变了脸色道:“你,你知道个屁!”
侯标深吸一口气,心道自己不要跟醉汉计较,更何况还要从他口中套话呢!
“邓大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其、其实娘子还、还是信任我的,她让我打扫的可、可不是一般的库、库房……”
“库房就是库房,还有什么一般两般的区别!”侯标继续用话激着邓华。
果然,邓华立刻激动起来,拍着桌子道:“那可是潼娘子用来存放医案的库房,是整个医馆的命脉所在呢……”
“切!存放医案的库房有什么用,不还是库房?还美其名说是信任你才让你去的!
“哈哈哈,邓大哥,你就别给自个儿脸上贴金了,这根本就是不待见你,又不好意思打发你走,变着法儿地磋磨你呢!
“与其这样,你你倒不如去别的医馆谋条出路,武昌府又不止她一家医馆。”
“你懂什么,潼娘子如今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还有亲王府撑腰,别人怎么可能为了她来得罪我?邓华说着又灌了一口酒,叹气道,“我如今也想开了,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呢!最差不过是去看守库房,我还乐得清闲自在了呢!”
他嘴上说着乐得清闲,表情和语气却都满是不甘心。
侯标却在听到亲王府三个字的时候,忍不住地开始心脏狂跳。
“你说的这个放医案的库房,是所有潼娘子经手的病人,医案都放在里头么?那岂不是也有瑞亲王的医案?”侯标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如此说来,倒也的确挺重要的,哈哈!”
“行了,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说它重要,不过是想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还真信不成?”
侯标眯了眯眼,突然凑近邓华低声问:“难道您就这真的籍籍无名地过完年下半辈子,任由自己空有一身能耐却无用武之地?”
喝得半醉的邓华没在意他这话,随意瞥了瞥他,自嘲地笑道:“那不然呢?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做什么?
“若是年轻,大不了就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我也不受她这个鸟气。
“可是我现在拖家带口的,唉,又能怎么办,都是生活所迫啊!”
侯标嘴角微微翘起,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赤裸地像是在看即将到手的猎物一般。
“只要你还有这个心气儿,我就帮你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