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爷子毫无负担地把锅丢到韩广涛的头上,也不管别人信不信,继续道:“但是那段时间我的确涎液旺盛,一说话就容易向外喷溅,的确弄脏了绸缎庄的一些料子。
“其实当时我发现的时候也很是愧疚,但刘掌柜脾气太急,上来就说我是看他家生意好故意去捣乱。
“天地良心,我老韩头在武昌府这么多年,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说这话,堂下倒也有不少附和之声。
韩老爷子虽然脾气犟,爱摆架子,但是凭良心说,韩家这些年还真没有做过什么欺行霸市的恶事。
当然如果他们真的做了,瑞亲王府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就是了。
韩老爷子听见堂下有人应和自己,还回身拱手朝外面表示了一下感谢。
他转回身继续道:“弄脏绸缎庄的料子之后,我也没说不赔,可是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被刘掌柜当众这样指责,我这口气咽不下去啊!”
刘掌柜闻言似乎想要反驳什么,却被韩老爷子一摆手制止道:“你先等我说完。”
沈仲磊见堂上局面已经完全被韩老爷子掌控了,也很无奈,只等听他后面还要在说什么。
“可俗话说得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刘掌柜当街跟我发生争执,不但引来了沈大人插手此事,竟还给我引来了一位贵人。”
“贵人?”沈仲磊现在是越来越迷糊了。
“可不是么!”韩老爷子道,“那日我们当街争执的时候,被路过此地的潼娘子看到。”
“潼娘子在武昌府?”沈仲磊没想到韩老爷子口中的贵人竟然是潼娘子。
“怎么,沈大人也认识潼娘子?”韩老爷子也有些惊讶。
“当然,我原本在永州府任职,潼娘子的医馆便在城中。”
“这样更好。”韩老爷子道,“那沈大人应该了解潼娘子的医术如何吧?”
沈仲磊点头称赞道:“说是悬壶济世、妙手回春也不为过!”
“正是!”韩老爷子闻言也有些激动道,“潼娘子那日在街上看到我与刘掌柜争执,便发现我身体有恙,时候便联系到我。
“说来惭愧,刚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什么照样撞骗之人,并不相信,后来有人从中作保,我才半信半疑地让她帮我诊脉开方。
“万没想到,当真是药到病除,只吃了三天的药,我这个乱喷口水的毛病就好了!
“沈大人,我今天站在这里说了这么多话,您可有见我喷过口水或是吐过口水啊?”
之前大家的确没有注意到,但是被韩老爷子一点出来,所有人才恍然。
可不是么,上次开堂的时候,韩老爷子站在这里说话像个漏壶,口水把面前的地面都喷湿了。
今天他说了这么多话,面前竟然还是干干爽爽的。
韩老爷子听着众人惊讶地交头接耳,心情畅快地扭头道:“刘掌柜,事实证明,我之前不小心弄脏你的料子,是因为我有恙在身,而不是我故意所为。
“对于这件事,你是不是该跟我道歉呢?”
刘掌柜总觉得韩老爷子就是在推卸责任,头昏脑涨地根本没分辨出他话里太过含蓄的服软意思,最后听了这么一句,整个人就崩溃了。
你不赔钱还要我道歉?
刘掌柜一时间情绪激动,悲愤交加,扭身就朝一旁的立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