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昱如见她听到厉子安的消息后连神色都与之前不同了,心里忍不住泛起几分酸楚,却又强压下去继续道:“最近西狄那边不安分,世子每日忙着练兵,还要跟诸位大人一起,根据情报分析西狄的动向,忙得不可开交,否则这次说不定就亲自前来了。”
沈天舒却并没把这话往心里去,只当他在开玩笑。
沈仲磊不过区区知府,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他的继室过世,瑞亲王府能派人来吊唁,估计都已经是看在她在为瑞亲王治病的份儿上了,堂堂世子爷怎么可能亲自前来?
范昱如说这样的话,估计也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瑞亲王的身体的确有所好转,所以面对自己才这般奉承几句吧。
沈天舒却不知道,范昱如说得还真是实话。
若非脱不开身,厉子安说不定真会不顾反对,自己过来走一遭。
只不过肯定不能以专程前来吊唁的名头,估计会另外找个什么借口。
沈天舒被送回住处之后,便叫明玉去找安神香囊。
最近家里人为了丧事熬得很是辛苦,有时候累过头了反倒更睡不好觉,沈天舒便早早叫人配了一批安神的药装在香囊中,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会儿倒是用上了。
明玉用锦盒装好香囊,正准备打发人给范昱如送过去,就听沈天舒语气有些犹豫地道:“等等,再另外拿个锦盒,多装几个香囊一并送过去,就说是给世子爷的。”
既然还要给世子爷,明玉最后干脆自己跑了一趟,将两个锦盒送了过去。
回来的时候又给沈天舒带回来一个扁扁的锦盒,盒子上不但有封条,竟然还有蜡封。
拆开之后里面是两本册子并两封信。
册子自然是瑞亲王的医案,两封信上都写着潼娘子亲启,落款分别是吕亭和宋常林,写的应该是他们这段时间照顾瑞亲王身体的一些所见所得。
沈天舒先将信放在一旁,不想被别人的思路误导自己的判断,而是拿起医案,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谁知翻开一看就愣住了,这字体,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范昱如刚刚说过病案是誊抄了一遍带过来的,沈天舒也能理解。
毕竟瑞亲王的病案,王府自然需要保留最原始的一份。
但是他却没说,这份病案居然是厉子安亲手誊抄的。
明玉过来拨了拨烛芯,轻声道:“都这么晚了,姑娘还是睡会儿吧。”
沈天舒掏出怀表看了眼时辰道:“最多只能睡一个时辰,算了,熬一会儿就过去了,明天回家之后就能好好休息了。”
她说着翻看起了手中的病案。
毕竟世子爷对父亲的病情这般重视,她也该多上点儿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