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舒很能体会家有病人的心情,并没有跟他们计较,只道:“今晚我会继续治疗剩下的人,大家先把家人接回去吧。已经被治好的人还需要再吃几日药巩固一下,我会让杨里正派人把药送到大家家里的。”
村民们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但是戚梓昊直接带人上前,把沈天舒与村民们隔开道:“潼娘子熬夜为你们治病,如今已经很疲惫了,你们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杨里正便是。”
他说罢,直接护着沈天舒离开了村庙。
回到吊脚楼,沈天舒回房休息,范炳荣着人跟杨福明对接,了解昨晚被治好诸人回家后的情况。
直到傍晚,石涛以及昨晚被治好的村民,全都十分正常,没有任何问题,目前只等着看他们晚上到底还会不会发病了。
厉子安却不愿再继续等下去,想要今晚就直接让沈天舒给自己施针。
范炳荣本来想劝,但是想起沈天舒之前说过的话,得了这种病的人,最怕情绪上的波动,最好要顺着对方,最后只得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当天晚上,厉子安提前除去鞋袜,挽起袖子和裤腿,叫人把自己如石涛一般五花大绑起来,等待着发病时间的到来。
范炳荣命人将麻绳换成了宽布条,以降低捆绑带来的伤害,但还是心绪难安,在旁边一个劲儿地踱步。
沈天舒对病人是谁,倒没有任何区别对待的意思,还不都是一样治病。
但是面对厉子安的时候,她总还是有那么点儿心虚的。
“别担心,顺利的话很快就好了。”
厉子安注视着沈天舒的眼睛,沉声道:“请潼娘子务必竭尽全力。”
这话着实耳熟,当初给瑞亲王施针之前,厉子安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沈天舒也一如当初,回了句:“性命相托,必当竭诚以报。”
二人说完话,时间便到了,厉子安双眼一番,开始挣扎抽动。
范炳荣赶紧回头去看石涛,见他站在原地毫无异状。
紧接着,在其他村民家里守着的护卫也接二连三把消息送了回来,早晨被潼娘子治疗过的人,今晚都好端端地待在家里,没有人再去村庙跳傩戏了。
范炳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回身继续关注着厉子安的情况。
不得不说,范炳荣想得十分周道,宽布条的确比麻绳更好一些,但架不住厉子安挣扎得厉害,被捆住部位的皮肤还是被勒得发红泛紫。
好在沈天舒经过昨天十几个人的治疗,手法越发娴熟,手起针落,很快就让厉子安停止了挣扎。
范炳荣急忙叫人把布带剪开,将厉子安扶回里屋床上安顿好。
安神定志丸和服药用的甘麦大枣汤也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厉子安转醒,立刻就可以给他服用。
但是众人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厉子安却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顺利苏醒,依旧如睡着般躺在那里。
沈天舒上前诊脉,并无什么异样。
大家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又等了半晌,依旧丝毫没有动静。
范炳荣终于急了,转身质问沈天舒道:“潼娘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