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其中两个肝脏严重淤血,胆囊肿大,一位是心脏肥厚扩大,两位是肺部淤血痰阻。
最后一位的五脏居然都很健康,沈天舒再三检查也没有发现问题,不得不将其缝合起来。
这样零七八碎的信息汇总在一起,完全得不到任何指向性的结果。
沈天舒也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她蹲在最后一具尸体旁边思考,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周围更也跟着安静得可怕。
老实说,今日跟来的人,不敢说手上都有人命,却也都是见过血的。
但无论是在战场杀敌还是平日完成任务,即便面对生死,也都没有看着沈天舒一口气剖了六具尸体更让人毛骨悚然。
所以她此时一声不吭,其他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最后还是范昱如担心天亮之前来不及赶回村里,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问:“潼娘子,可是这具尸体有什么问题么?”
“啊?哦,没有,没什么问题。”沈天舒被他从沉思中惊醒,“你们把尸首送回棺中封起来吧!”
她说着想站起身,不料脚却蹲麻了,刚站起来人就向一边歪倒过去。
“小心。”戚梓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多谢戚公子。”沈天舒站稳之后,急忙退开一步,挣脱开戚梓昊的手,“咱们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天亮之前怕是赶不回村里了。”
众人将所有的尸体都封回棺中,最后又集体在棺材前面双手合十行礼,默道此举情非得已,也是为了救村中其他的人,希望亡者莫怪,这才踏上回程。
回去的一路上,沈天舒都在琢磨这件事,总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点儿什么,但是眼前却依旧迷雾重重,理不清楚头绪。
满地碎片,缺一根线将它们串在一起。
众人回程的时候越发加快了脚步,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回到吊脚楼内。
几个人刚一进门,就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楼内的气氛好像比他们刚才在山中还要凝重。
范昱如进门没在堂屋看见厉子安,越发觉得事情古怪。
身为发小,以他对厉子安的了解,没能成功地跟着一起去,厉子安绝对会守在堂屋等着他们回来,以求第一时间了解事情的进展。
“屋里有人么?”范昱如扬声问,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东屋的门咯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范炳荣一脸憔悴地从屋里出来。
“爹,出什么事了!”范昱如心底的不安越发扩大,快步上前问。
范炳荣却没搭理儿子,将目光落在沈天舒身上,问:“潼娘子,开棺验尸的结果如何?这究竟是病还是邪祟作怪?如今可否能有个确切的说法?”
沈天舒见他这样,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回来之后一直没见到厉子安,范炳荣又是这副模样。
她心中暗叫不好,不答反问:“世子爷出什么事了!”
范昱如闻言一惊,戚梓昊也站直了身子,将注意力集中到范炳荣身上。
范炳荣嘴唇嗫嚅几下,嗓音嘶哑地说:“昨晚你们走后,世子爷就如石涛当日那样,非要出去跳傩戏,后来被我叫人制止,用了一丸潼娘子的丸药,此时还在昏睡中。”
“什么?”范昱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你开什么玩笑!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