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仿佛是一个更加恐怖的开始,自从他暴毙之后,短短几日内,又有村民半夜暴毙。
恐怖的氛围在村中蔓延开来,百姓人心惶惶,担心不已。
为此,杨福明忍着失去弟弟的悲痛,与村中几位辈分高的老者商议之后,破例在非年非节之时开了村庙,带领全村百姓祭奠祖先、祈求庇佑。
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从我弟弟过世开始,到现在半个多月,村中已经死了六个人。刚开始村里人都很恐慌,如今却仿佛都麻木掉了。
“甚至还有人在私下里说,这是上天在惩罚我们村子里不够虔诚的人,待这些害群之马都死了,我们的日子就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所以现在村里人对这些半夜出去跳傩戏的人都十分排斥,觉得他们是坏人,见到了即便不口出恶言,也会避之不及。”
杨明富说着又深深叹了口气道:“村里出了这样的事儿,我原本是不想收留你们的。
“但一来跟严老弟有交情,二来看你们人多马多,周围近处也着实没地方投宿,这才答应下来,还特意叮嘱你们晚上不要出去,没想饶是这样还是没能避免,真是太对不住你们了……”
厉子安听得眉头紧锁,这种事着实太过蹊跷,他也从来都没遇到过。
如今该怎么办,当真半点儿头绪都摸不着。
不过当着杨福明的面,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点点头道:“杨里正,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再多留宿几日了。”
杨福明没想到事情都说开了他们居然还不赶紧离开,还敢继续住在这里。
“这……不是我想撵你们走,如果你们自己不害怕的话,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杨福明离开之后,厉子安才问:“这件事,大家怎么看?”
范炳荣之前已从儿子口中听说了沈天舒的猜测,如今把当年之事跟刚刚杨福明说的话两相映证之后,面上一片愁苦。
这件事如果传出去,那瑞亲王府的处境只会更加岌岌可危。
范炳荣忍不住想,实在不行,就带兵来围了这里,即便豁出芦家村的所有人,也要把这件事控制在这一个村子范围内,绝对不可外传,也不能放任其继续扩散下去。
厉子安却没有先问他的意见,而是扭头看向沈天舒问:“潼娘子可有什么想法?”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但是当年曾看过姜神医的手札,其中有对前朝那件事的猜测。
“姜神医认为,与其说是巫蛊作乱或天神降罚,其实众人的表现更像是癫狂之症。
“狂病者,时常会做出毁物伤人,裸|体狂奔,不避亲疏,甚则持刀杀人,逾垣上屋,多怒不卧,高歌大笑等异常举动,属于肝、心胃痰火壅盛所致。
“昨日我给石涛诊脉,他的脉象就隐隐有肝气郁结、心窍昏蒙之相,虽然不明白为何这些人都半夜发病,天亮即愈,但是试试理气解郁,清肝泻火,镇心涤痰,调和阴阳之法,即便不能立时痊愈,至少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沈天舒说完,犹豫片刻,又补充了一句道:“不知村中暴毙的村民是否全都下葬,如果能够看一看死者的尸体,说不定也会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