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也会安慰自己，只要您的儿子好了，您在天有灵，是不是也会原谅我？”</P>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P>

“可是我错了，这十年，我每日头疼不已，夜夜不能安枕，我知道，是您在惩罚我。</P>

“十年了，我终于把压在心里十年的秘密说出来了。</P>

“今晚，我能睡个好觉了。”</P>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笑得很轻松。</P>

转而朝夜无殇跪拜下去，头重重的磕在地上：</P>

“王爷，阮娘对不起你，请王爷赐我一死。”</P>

假扮“南才人”的慕昭昭，看着夜无殇，他的表情复杂，已经无法单纯用难过或是悲伤来形容。</P>

一个把自己从小养大的人，一个自己最信任的人，一个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人，却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P>

而自己的母亲，生前身为皇帝的嫔妃，却一直与一个太监通奸。</P>

这一刻，他是该为自己的母亲难过，还是该为自己难过？</P>

死者已矣。</P>

可他今后要如何面对活着的阮娘子？</P>

看着夜无殇猩红的眼，慕昭昭心口忽然一疼。</P>

她有一种冲动，想去抱住他。</P>

就像那个雨夜，他在雷声响起时捂住了她的耳朵，将她拥入怀中。</P>

只一点让慕昭昭感到奇怪，为何夜无殇在听到真相后，没有预想中的震惊？</P>

面对阮娘子，他迟迟没有动作。</P>

慕昭昭想，换作是她，此刻也会不知所措。</P>

虽然他是个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战神。</P>

但是面对自己最亲最爱最敬的人，谁又能像在战场上一般理智冷血？</P>

却在这时，只见阮娘子忽然起身，朝着南才人的墓碑就要撞过去。</P>

夜无殇眼疾手快，一掌劈在了她的后颈。</P>

她晕倒在了夜无殇的怀中。</P>

慕昭昭从磁石上跳下来，跑到了阮娘子身边。</P>

她伸手探了探阮娘子的气息，却被夜无殇一把拂开了手。</P>

他猩红的眼底布满雾气：</P>

“你满意了？”</P>

慕昭昭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P>

虽然当初这也是夜无殇同意的，但到底是她为了治好阮娘子的病，为了离开，才出此下策。</P>

是她让他们变成了今天的局面。</P>

她无话可说。</P>

忽然，周围的密林里传来阵阵响动。</P>

像是蛇在游动，又像是潜伏的野兽伺机扑向猎物。</P>

夜无殇的眼神立刻凌厉起来。</P>

他对季流年喊道：</P>

“保护好她。”</P>

话音落下，霎时间，密密麻麻的黑衣刺客从周围的密林中一拥而上，朝夜无殇杀来。</P>

季流年自小习武，有着天生的警觉。</P>

他早已听出不对，在刺客涌上来时，已经上前拉起慕昭昭，再转身拉过景星河，一个飞身就朝着高处腾去。</P>

慕昭昭和景星河被他用轻功带到了高大的松树上，稳稳的安置好。</P>

再看下方的山顶，已然是刀光剑影，打成一片。</P>

夜无殇抱着阮娘子，想把她转移到安全地带。</P>

可那些刺客却都拼了命的朝他而来，让他脱不开身。</P>

尽管事先做了安排，但此刻的夜无殇还是成为了众矢之的。</P>

尤其令慕昭昭讶异的是，她还记得上次在栖霞山时，夜无殇能以一敌十。</P>

为何这一次，他的动作如此迟缓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