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上来，也不过是想知道夜无克给她的帖子里都写了些什么，如今知道了，他便不该再留恋这车厢里的温度。</P>
可是手还未掀开车帘，衣角却被人捉住。</P>
慕昭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隐隐的恳求：</P>
“明日的比武，王爷可以不去么？”</P>
她惯会演戏，总是狡猾得隐藏自己的心思，可是这一刻，他却感觉到了她的认真。</P>
他没有回头，因为不想看她那双眼睛，怕自己会忍不住答应她的请求，只是淡淡道：</P>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P>
夜无克如果想利用这件事害他，明日不成，还有后日，他总会不择手段的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他躲是躲不过的。</P>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P>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不会因她而改变。</P>
见他心意已决，她急了：</P>
“可是王爷如果去了，就会失去……”</P>
话到了嘴边，她只能生生地咽回去，不能说。</P>
夜无殇的身形一顿，还是回过了身，目光幽深地望向她：</P>
“就会失去什么？”</P>
慕昭昭垂下眸子，不敢看他鹰隼一般的眼睛，只能道：</P>
“没什么，左右明日的比武，我会与王爷同去。”</P>
是的，只有她跟他一起去，才能想办法帮他避免前世的结局重演。</P>
可是他却说：</P>
“你还是留在府里陪阮娘吧。”</P>
“为什么不让我去？”她蓦地抬头，将他的衣角拽得更紧了，眼中带了几分怒气，“这是太子送给我的帖子，我有权利自己决定！”</P>
夜无殇一把拉回自己的衣角，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态度强硬：</P>
“慕昭昭，再过几天你就要离开长安了，在这之前，我不想你再节外生枝。”</P>
哼，是怕她再给他惹事吧？</P>
在他眼里，她不就是一个惹事精吗？</P>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夜无殇这一次倒应该是真心为了她好，如果她在这几天出了什么事，能不能平平安安的离开长安，都是未知数了。</P>
她嘟着嘴，咕哝道：</P>
“多谢王爷好意，但明日的比武我必须要去，若是太子搞什么小动作，王爷不方便出手，我可以帮王爷对付他。”</P>
夜无殇十指暗暗收紧：</P>
“慕昭昭，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从前你不在，我不也解决得好好的？就快走了，好好准备准备吧。”</P>
言外之意，他不需要她。</P>
是的，他不能需要她，人一旦养成了习惯，想再戒掉，很难。</P>
从前他便从不依赖任何人，只靠自己，今后也是一样。</P>
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短暂的过客，就像在空中炸开的焰火，灿烂一瞬，便会成为过去。</P>
他不想再与她多说，扔下这句话，起身又要下车。</P>
她却不依不饶，再次拉住了他的衣角：</P>
“王爷，从前也好，今后也好，我不在便是眼不见心不烦，只要我在，就不能看着不管。就当为了感谢王爷的宽容、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感谢王爷这段时间对我和江生的照顾，明日我一定得去。”</P>
这似乎是她对他说过的，最真挚的话，也像是一种告别。</P>
他的心还是软了，终究没有拗过她：</P>
“随你。”